他读书啊。
考场内也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考生可以拿自己带的食物充饥,考场提供热水。
徐渊要了碗热水,把冻硬的大饼掰碎扔进碗里,泡软了囫囵着喝了下去,勉强填饱肚子。
吃完饭站起来跺了跺脚,下午天气不太好,刮起北风越来越冷,幸亏婶子给做的这件棉袄够厚实,不然自己非得冻伤寒不可。
休息时间结束,有监考敲锣,所有考生回到自己座位上准备下午的连复。
连复时间为一个时辰,一般都是县令出题,考生按照规定做答。这一项对于前面几场没考好的人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只有在取名次的时候,才会参考连复的成绩。
答完题天边已经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花,徐渊把手缩进袖子里捂着脸,等待监考官收卷。
外面刘灵芝和刘老汉早就等着急了,随着考场大门打开,见徐渊拎着考篮从里面走出来,刘灵芝终于忍不住跑过去把人抱住:“冷不冷,饿不饿?”
徐渊趴在他怀里点点头:“冷,手都冻僵了。”
刘灵芝握着他冰凉的小手在嘴边哈气,要不是顾及自己现在是女人打扮,早就把人背起来往家跑了。
刘老汉也心疼:“快回家,叔给你煮姜汤喝,可千万别染上风寒。”
“嗯!”徐渊嗓子有点哽咽,从出来到现在两人都没问问自己考的怎么样,反而担心自己冷不冷,有人疼真是太好了。
回去的路上徐渊开始讲自己考试的过程,提到那个被抓作弊的学生,惹得刘家父子唏嘘不已。考了七次都考不上,想来也是没什么读书的天分,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找点事做。
回到家刘老汉把炕烧的热热的,锅里熬了一锅姜汤。
徐渊把鞋脱了,围着被子坐在炕头上,手脚痒的要命,估计是冻疮犯了。
以前在刘家屯的时候,手脚耳朵都长过冻疮,这几年养的差不多了,如今一冻又全起来了。
姜汤熬好,刘灵芝盛了一大碗端过来:“快,趁热喝了,发发汗。”
见徐渊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下姜汤,两人才放下心来。
县试的成绩要半个月才出来,他们不打算在县里等了,这几日就启程回家。
刘老汉早着急了,家里的猪肉铺子闲了半个多月得亏多少银子啊!早知道自己来了帮倒忙,还不如留在家里卖猪肉。
前几日就跟附近的街坊打听过了,县里东市街那边有专门来往各个城镇拉货的牛车,车上也载人,一个人大概收三十文钱路费,就是速度慢些,不比马车当天就能到家。
徐渊和刘灵芝也想家了,两个人毕竟第一次出远门,都还不太适应,一说要回家了,比出来时还高兴!
临走前爷仨把房子好好收拾了一通,秦老板好心把房子借给他们住,总不好住完乱腾腾的就走了。
收拾好屋子刘灵芝又去附近的街上,给刘翠花和小丫买了些小玩意,都是镇上买不到的东西,前后花了不到一两银子。刘老汉见了也没说啥,毕竟自己丢了十多两银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老伴交差呢。
今早天还没亮,三人就去了东市街,街上来往的车辆特别多,居然还看见了类似秦老板家那种带着车厢的豪华大马车,当然这种包车价格就贵多了,去镇上大概要四五两银子,只有有钱的人家才舍得雇。刘老汉打算找拉货的牛车回去,能少花点车费。
路两旁的车夫见来了人纷纷吆喝着。“清水镇,清水镇诶~等两个人就走了!”
“白马镇马上走了诶~哎,大叔你们是去白山镇吗?”
刘老汉摆摆手。
“安平镇,安平镇……”
三人眼睛一亮,直接朝那辆牛车走去。
“伙计,咱们这车是去安平镇的吗?”
“是,你们几位啊?”
“三位。”
“那正好快上车吧,马上就走了!”
“等下,那个车费多少钱?”刘老汉拉住车夫询问。
“三十文一人,干粮自备。”因为牛车走的慢,中途也不见得去驿站停留,所以都是自己提前备好吃食。
刘老汉一听跟自己打听的价格一样连忙拉过两个孩子。“好好好,快上车!”
牛车不算大,上面罩着一个竹编的车棚子勉强挡挡风,车里已经放了一半的货物,旁边刚好留出一块空地,可以容三人坐下。
徐渊和刘灵芝坐在里面,刘老汉坐在车头,跟车夫打好招呼准备启程。
车夫三十多岁,听口音像是安平镇本地人,刘老汉忍不住跟他聊起天来。
“伙计,咱们得什么时辰能到镇上啊?”
车夫牵着绳子调转车头:“约莫得后半夜去了。”
“这黑天半夜的赶路不安全吧?”刘老汉有些担忧。
车夫呲牙一笑:“车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能有啥不安全的,这趟路我跑了十多年了,还没碰上过拦路的呢。”
倒也是,他们泗水县民风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