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皇后嫡子,深得圣上宠信,自出生起便极尽荣华,光身世便足以引人簇拥,再加上那副好皮囊,趋之若鹜者不知几何。
换而言之,这孩子打小就招人喜欢。
但燕怀瑾一次也未回应过她们,个别做得太过火的,也不过严词拒绝,加之他从前身上戾气太重,又有身份摆在那,任谁也不敢上前自寻死路。
好像这么些年,他身边人来人往,也只有裴筠庭一直都在。
云妙瑛倒退几步,眼中浮现水雾,她攥紧袖口,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转身跑出承乾殿,如同来时一般。
直到终于逃出那个让她险些窒息的地方,云妙瑛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拂上心口,唯觉空洞。
失神间,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往燕怀泽的寝宫走去。其实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只是无比希望找个人能同她说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行。
关于燕京城也好,关于他自己也罢,总归不要关于燕怀瑾。
目送云妙瑛离开后,燕怀瑾遣走一众侍卫和展元、展昭,并确认再三裴筠庭不会再贸然离开,便立刻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同时仍不忘检查她的伤口:真没事?
真没事。她答。
见她脸色似乎比方才还差,燕怀瑾以为她在猜想云妙瑛与自己的关系,就差没对天发誓:裴绾绾,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
那你
燕怀瑾。裴筠庭打断他的话,同时握住他搁在自己后脑勺的手,缓缓放下,云妙瑛入宫,你是知情的。但她刚才的态度说明你们是今天才见到彼此。云氏将她送到燕京来,显然目的不纯,不是打算从圣上入手,便是从你和阿泽哥哥入手。
她毫不迂回,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的推断:所以阿泽哥哥才会莫名其妙开始问我那些话。
两人离得这般近,促使他能清楚闻到裴筠庭周身熟悉的味道,甚至无端贪恋此刻的安宁。沉默的寂静堆积在四周,宛若凝固的夜色,他喉结上下滚动,视线从她清透的眼眸落到朱唇之上:裴绾绾,你身上好香。
答非所问,裴筠庭怔愣一瞬,随即整张脸肉眼可见的泛红,她抬起手,试图隔绝他的目光:我问你话呢,你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
嗯。他又开始笑了,在裴筠庭面前,他从来都很爱笑。吐息掠过她的发顶,燕怀瑾这才回答她的问题,一字不落,都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