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伸出两个手指,“一则,有人称忠武侯冲冠一怒为红颜,因曹府丞为一己私欲擅自调动你的户籍,导致你被陈家算计最终好分道扬镳,忠武侯衣锦还乡后老债新账一起算,做了个局把曹府丞送进了他爹以前待过的水牢,既给你报仇又帮乔老山长雪恨;”
乔徽得封忠武侯,承丹书铁券一大喜事,早已在宣城府传遍。
显金喉咙一梗,半晌说不出话,连连摆手,“咳咳——什么跟什么——咳咳——没影儿的事!”
熊呦呦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信,忠武侯冲冠一怒是帮你当街打过人的,他要冲冠一怒,哪里还用做什么局,还不如晚上伏击曹府丞,一刀割喉杀了干净。”
显金感觉她都不认识“冲冠一怒”这四个字了。
“别冲了。”显金抹了把额头。
再冲,鸡冠都要掉了。
熊呦呦弯曲一根手指,“二则,有人称你是朝廷某位大官的遗落在外的私生女,因被曹府丞和恒家明里暗里下了杠子欺负,你的亲爹看不下去终于出手——天凉了,让不听话的曹家当个破落户吧;而我伯父因向来维护你,终于在为官三十余载的高龄成功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显金全然无语。
因百安大长公主在应天府是秘密,至福建两国和谈是秘密,自然洽商团名单的删减博弈也是秘密——秘密加成之下,大家伙只能通过现有素材进行八卦的再创作。
而恰好恒家刚刚跟她结下梁子,曹府丞也向来看她不顺眼……
她有幸成为八卦漩涡的中心,为应天府男团的分崩离析挡了一回刀。
这要在后世,她不得上个十来分钟的热搜啊?
显金抠抠脑顶门,“都胡说呢。官场的荣辱升迁,跟我一个小作坊老板有什么关系?”
显金想了想,“就算有关系,那也是拿我做筏,从小切口撕开一个大局面——百姓们也只能可着我来编排了……因为我是露出水面的,那三成冰山一角……”
水面之下暗藏的汹涌,无人知晓,亦无人胆敢知晓。
显金后面一句话声音轻轻的。
……
“她真的这么说?”
百安大长公主垂眸将折子合上。
络腮胡狠狠地点点头,又有些后怕,“……您不知道我为了躲宝元的小哑卫费了多少功夫!”
百安大长公主微微颔首,络腮胡佝身出去,百安大长公主方从一堆折子最下方,抽出了那册宣城纸业商会“鹤临大魏”上贡详解文书。
文书中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后加上去的。
字体龙飞凤舞,不太好看,但笔锋锐利且极有棱角——“小小弹丸之地竟敢与泱泱大国一争光辉,一方‘鹤临大魏’必叫小小倭国自惭形秽……干死丫的!”
干死丫的。
哪种神人才会在上书朝堂的贡品上,写这四个字啊?
内务司以为宣城府压力太大发了疯,吓得不敢做决断,将纸张贡品的决策权通过内阁呈递中枢——也就是她处。
百安大长公主却因为这四个字,终于放弃原先偏向的福建玉扣纸,转而选择“鹤临大魏”刻丝八丈宣纸,作为本次和谈的国礼。
同时,意图将更为艰巨的任务委托给成为贡品的纸业。
这个任务需要纸业当家人聪明、勇敢和警觉,需要当家人随时随地保持清醒和诡计多端的倭人打交道,需要当家人有足够的本事为大魏带来更大的利益。
如今,她私以为,没有一个人,比这位贺显金更合适。
先睡会儿(补更)
恒帘既然不中用了。
嘿嘿嘿,被官差蒙着脸拖上板车的几人之中,就有他。
洽商团宣城纸业商会的另一个名额,显金预备给恒溪小姑娘——来人传召的口谕明确了显金的带队之责,并未明文规定这个队伍怎样搞。
那自然而然这项权力就由显金代为履行了。
人,要懂得为自己薅权,要懂得给别人发糖,人家才能死心塌地跟着你混。
恒家不肯放恒溪出来,恒帘的继室,一个年轻的漂亮妇人叉着腰站在门廊内:“我们家五姑娘已经订了亲了,六月就出阁了!她和那些自以为非凡的姑娘可不一样,她是要乖乖嫁人、生子的,如今出嫁的绣品都做不完,哪有时间出海呀!”
漂亮妇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她弟弟刚考完乡试,倒是得闲,可以把家里的生意放一放,跟着你们出趟海。”
语气像施恩……
真是荒谬。
跟随显金一起去的七七七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丝讥笑,“这可真是小刀拉屁眼子,开了眼了!”
“我看你是猪鼻子插大葱,装上象了你;你是脑门心长眼睛,望上天了你!你是空棺材出殡,木中无人啊你!”
显金侧目,你不要命了,这么会说歇后语,要考研呢!
七七七还在输出讥笑技能,“两国和谈比天都高的事,放你嘴巴里是得了闲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