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同伴如此,也只能缴械投降,选择了最能保证自身生命安全的一条道路。
眼看叛军已经激不起什么风浪,朝轻岫便从马车车顶上跳下,弯下腰,对车内人恭恭敬敬道:“臣护卫来迟,让贵人、诸殿下受惊了。好在现在逆贼已经授首,臣这便护送贵人、诸殿下回宫。”
车内许久没有言语。
这倒不是王贵人觉得大势已去,不想开口搭理朝轻岫,实在是她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朝轻岫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然后才道:“恕臣失礼。”接着抬手轻轻揭开了车帘。
坐在车中的王贵人面色发青,脖子上刺着一枚颜色泛碧的小针,她身边的几位儿女也早都停止了呼吸。
朝轻岫凝视良久,叹道:“北臷人何其可恶,携裹不成,居然对贵人与诸殿下痛下杀手,让我该如何向官家复命?”
李归弦闻言,忍不住瞧了朝轻岫一眼。
内力高强者耳力一定不差,朝轻岫揭开帘子之前,必然能知道车内坐着的都是死人,而且以她的武功,在交战时不至于感觉不到北臷刺客毒针的去向。
现在这段话,倒像是说给旁人听的一般。
李归弦看着前方一身白衣的问悲门主,脑海微微混乱,但很快又觉得许多事情不必想得那样清楚。
——自己现在脑子还糊涂着,既然朝轻岫说她自己是忠直的好人,一心过来救驾,那自然以她的观点为准。
朝轻岫现身平乱,之前被徐非曲带来藏在高处对着孙侞近放暗箭的问悲门下属自然跳下来拜见门主。
被带到定康的弟子有许多都是门中的老人,不止见过现任门主,也见过前任门主,他们一眼瞧见了跟在朝轻岫身边的李归弦,顿时愣了一下。
虽说这位少侠似乎刻意调整了自己的五官,然而激斗之中,易容物脱落,露出了神似岑照阙的面孔……
一念至此,那些弟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李归弦身形一闪,立刻不见了踪影。
还在想要不要立刻拜见老上司的问悲门成员:“……”
许多日子不见,岑大哥依旧是那么讨厌与人类接触。
城门处的混乱最终在徐非曲的指挥,还有华家等大族的帮助下平息下来。
朝轻岫忙完手上事情后,时间已经快到清晨,她仰头看了眼天色,十分悲伤地意识到,自己又在加班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她算了算时间,对门中弟子道:“去打探一下,看官家是否已经从北门归来。”
朝轻岫的估计没错,在她解决城门附近动乱的同时,龙船那边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最终两边人马在宫城北门处重新汇合。
第一缕晨光落进了定康城中。
朝轻岫重新见到了司徒元等人。
两边人马面面相觑,都觉得彼此的脸色实在不大好。
朝轻岫骑马上前,在马背上躬身道:“草民前来请罪……”
司徒元面色憔悴,不等朝轻岫拜下,回头看一眼后面,向她摇了摇头,做了个止住的手势。
朝轻岫心领神会,当即直起身,不再说话,同时眼睫低垂,遮住了目中的所有色彩,从旁看去,好似当真在黯然神伤一般。
她没听到后面的马车中有呼吸心跳声——皇帝已经驾崩了。
朝轻岫沉默地加入到队伍当中,护送殷宣德的尸体返回宫城。
元和算是大夏皇帝殷宣德使用的第三个年号。
元和七年,天子驾崩,举国震动。
由于皇帝并非自然死亡,朝廷必须对此事给出一个说法,根据调查结果,基本可以判定,此事乃是丞相孙侞近所为。
——消息传到江湖上,许多侠士都表示自己并不为此感到震惊,倒是很奇怪皇帝怎么没有提前意识到孙侞近可能谋反……
根据朝廷的官方说法,孙侞近久有不臣之心,他私下控制禁军,阴谋叛变,意图谋反之际,幸而遭到了一众忠臣义士的顽强抵抗,最终功败垂成,但不幸的是,在这场内乱中,皇帝本人,还有王、郑二贵人,以及大部分皇子皇女,全都失去了生命。
朝中许多大臣也因此受到牵连,下狱的下狱,丢官的丢官,维护大局稳定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压到了司徒元的肩头。
司徒元:“……”
这么多工作堆在案头,或许都怪他现在还能喘气。
除了司徒元本来的工作外,皇帝的身后事、城防、宫城修缮、牵涉到谋反大案中的人该如何处置,一切都需要他仔细斟酌。
就在司徒元埋首案牍之时,一位小吏匆匆前来回报:“武威王到了。”
大夏皇帝一直珍稀爵位,连亲生儿女都未必能得封王爵,亲王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先帝去世前写了圣旨,在他不幸驾崩后,圣旨直接变成了遗诏,朝轻岫也因此摇身一变,成了大夏亲王。
若是皇帝还活着,这道奇怪的圣旨肯定会遭遇大臣们反对,最终被宣告无效,可现在反对的大臣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