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景和抓过头,看了躺在床上的秋景月一眼,随即走过去,伸出袖子,用袖子擦去秋景月闭目时眼角仍旧淌下的泪,却发现那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所以我觉得为了防患于未然,父皇他,准备要立太子了。”
“太子?”
秋景明迟疑片刻,后方谨慎问道:“所以你觉得,父皇会立谁?”
“四弟已经这样了,父皇是不会立他为太子的。”
秋景和说:“我短命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约莫也是不够格的,所以现在长大成人的皇子里,也就你和景秀合适。”
他看着还在发呆的秋景明,好心提醒道:“大哥,如果你想当太子,就和父皇正大光明地争取一下,如果不想,那就早点和父皇表明心意,否则”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但他的话却把秋景明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忙问:
“否则什么?”
“没什么。”看着秋景明依旧懵懵的样子,秋景和在心里叹口气,没再说下去:
“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苏醒
“明儿, 你也在宫内陪了你弟弟好几天了,如果呆不住的话, 也可以回家看看。”
御花园内, 秋君药提着衣摆,被秋景明扶着到烟雨亭内坐下,父子俩围着一张矮几对坐, 立刻有宫女走上前来,摆好玉杯和围炉, 恭敬地煮起了茶。
咕嘟咕嘟的茶水冒起泡来,隔着袅娜的白烟,秋景明看着秋君药被茶水白雾模糊的模样, 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垂下眼睫, 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明儿还是留在皇宫中吧。”
他说:“二弟已是有家室的人, 需要常常出宫陪着楚瑜;七弟弟又还小,课业重,如果明儿不留在宫中陪父皇的话,又有谁能陪在父皇身边呢?”
他这番话说的,倒有几分掏心窝子的真诚感, 秋君药不由得抬起头,颇有些诧异地看着秋景明。
他大抵是没想到依秋景明的脑子和心胸,会说出这番话,颇有些震惊,甚至还怀疑秋景明是被夺舍了, 直勾勾打量的视线不加掩饰,落在秋景明身上时仿若如钩子一般, 让秋景明颇有些不自在,汗毛都竖起来了。
秋景明摸了摸后颈出立起的汗毛,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于是努力换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着秋君药,但却还是抵不住秋君药打量的目光,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磕巴:
“父皇,父皇为何这样看儿臣?”
他说:“父皇不信儿臣的一片孝心吗?”
“”闻言,秋君药果然松开了视线,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咳一声,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倒也没有不信。”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只不过你变化太大,为父一时之间不能适应。”
秋君药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大概除了秋景明,也无人知晓。
果然,几秒钟之后,秋景明就在秋君药揶揄的视线里,耳红到了脖子根,再也绷不住成熟懂事的表象,视线逃也似的乱转,像是个拆了家、知道错但是又不知该如何示好的小狗崽,用湿漉漉的漆黑眼珠看着秋君药,祈求道:
“父皇”
“”秋君药看着秋景明这幅可怜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垫,让秋景明坐过来:
“来,明儿到父皇这边来坐。”
秋景明闻言,依言提起衣摆坐过去,和秋君药肩并着肩,看着御花园的秋景秀练剑。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秋景秀已经悄悄长高了,明明之前还是不到腰的小糯米团子,现在已经到了秋景明的胸膛了。
“弟弟的剑比我练得好多了。”
秋景明接过秋君药喝完的茶杯,让来福添茶,随后又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了秋君药,
“我之前可没有他这么厉害。”
“你们俩一样的师父,怎么一样的年纪,你却练得没有弟弟好,是不是偷懒了。”
秋君药伸出手,亲昵地捏了捏秋景明的脸蛋,秋景明忙笑着求饶:
“好父皇。”
他说:“儿臣错了。”
秋君药便该捏脸为拍,道:
“你该给弟弟做榜样,知道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秋景明闪躲的动作一顿,逐渐慢了下来,眼神闪烁片刻,许久之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句:
“儿臣知道。”
秋君药敏感地察觉到了秋景明情绪的低落,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同秋景明一起,看着秋景秀练了一会儿剑,然后在秋景秀中场休息,扑过来找自己撒娇的时候,笑着掏出手帕,擦了擦秋景秀额头上的汗:
“景秀,练了半个时辰,累不累?”
“不累。”秋景秀还年轻,连汗也是烫的,整张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流淌着勃勃的生机:
“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