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烨世子,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齐宣揉着屁股支支吾吾半天。
齐彻往前两步,先是看到了一地的血,然后再是血泊中半死不活的李昌。
呦,这不老熟人吗?他心中轻嗤。
若是往常,他必然要踩着李昌好好嘲讽一番,可今日他却没有这个心情,只转头皱眉看了一眼沉衾。
随后他向她走去,不动声色打量了几眼,见沉衾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痕迹,才低声问道:“你这又是搞什么鬼?”
沉衾看了齐宣一眼,道:“这就要问南烨世子了,为何要在给卫大人的酒里下毒?”
“不是!”齐宣立马反驳,一抬头见卫慎正看着自己,面上一红,咬牙道:“我从没有想要过害卫大人!”
他爱慕卫慎不得,第一时间知道卫慎在宫中私会许休缘,他就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派刺客去“刺杀”许休缘。
虽说是刺杀,可他哪来的胆子下这种死命令,只让那刺客吓一吓他,谁知那刺客竟动了真格,如今人也死了,他找谁对账去?
更冤的是,他下令说是一女一男,那个蠢货竟然错把沉陆二人当成了卫慎与许休缘。
齐宣抬头看了一眼齐敬王,只觉得父亲刀子般的目光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当时刺客的头被送来王府,得知一切的齐敬王就大发雷霆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扬言想要送死就直接去国师府门前一头撞死,大可不必用如此愚蠢的法子,甚至还想将他送往西域避避风头。
他慌了,国师的名头他也听过,传言在宫中那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可他不知道竟能让父亲忌惮到这个地步。
可恐慌过后,却涌出更多不甘,赔了人不算还得挨罚,说不定还要被送去西域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如何放心得下卫慎在京中与他人卿卿我我?
又听说卫慎会带许休缘出席尚书府的鎏金宴,他便再次动了心思,谁知谋划到一半被齐敬王发现,说要打他五十大板再扔出府去。
这时李公淳突然到了府上,两人喝了一阵茶,送走李公淳后,齐敬王竟然没有再提这事,看样子是默许了他。
他仔细地调查过卫慎,知道她对酒研究颇深,必定能察觉出酒的气味不对,便可乘机指使李昌将那杯酒赐给许休缘。
一个小小的翰林庶吉士,死了就死了,倘若有人非要追究起来,卫家如今在朝中势单力薄,又偏生不肯站队,这样一趟浑水,又有谁会为了她趟进来呢?
可是齐宣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不仅趟了进来,还将浑水搅得更加汹涌,这个人就是沉衾,那个他今日险些错杀、被父亲叮嘱绝不可再招惹的人。
齐宣此时万分后悔今日出门前没有看黄历。
“我……”他嘴唇蠕动,齐宣虽性子懦弱了些,但相貌在京中也算一等的好儿郎,因此很是要面子。
要他说出实情,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无话可说。”齐宣绝望地闭上了眼。
众人皆惊异,沉衾倒没有再问,只道:“将世子拿下,交由诏狱司,听候发落。”
“且慢。”
齐彻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裳正是他在沉衾殿中看见的那件。
他瞳孔微微一缩,片刻后收回目光,面色不变,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有些讥诮。
寒蝉在一旁观察到,心中纳闷。
殿下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她忽然有些理解常宋平日里的抱怨了。
看他今日赴宴穿的这身衣服,也不对劲,殿下平日里素来喜好明亮些的红色,眼下却穿了身黑色。
……倒与陆将军身上的有几分相似。
寒蝉在宫中多年,许多事在心中打几个转就跟明镜似的,此时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沉大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陆长麟拱手道。
“南烨世子前些日子被派去临近南疆的陇西县督察边防,回来禀告臣当地民间谣言四起,铁器交易增多,部分商户出现囤粮现象,似是有人在暗中作乱,却迟迟未查出反贼。”
齐宣一愣,接着忙不迭点头:“对、对,陆将军说的是!”
“如果臣没有记错,这位翰林的大人,祖籍就在陇西罢。”
原本还有些低声议论的庭院突然静了下来。
谋反这顶帽子一旦扣下来,不管是真是假,许休缘这条命只怕也到头了。
“咳咳咳!”
一声突兀咳嗽响起。
“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卫慎咳停了,拍着胸口嬉皮笑脸道:“李大人,你这府上的菜也太咸了,一勺子盐下去,都尝不出原本的味道了。”
还不待李公淳回应,又一个声音拖长了调子道。
“噢,陆将军这么一说本殿下倒是想起来了,表哥,父皇派你去陇西后,次日你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还在酒宴上跟我抱怨陇西气候难捱,可把你苦瘦了一圈,”齐彻双手环胸,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