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错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是以,在被兵科给事中弹劾之际动了歪心思,攀咬指挥同知与萧错。
他只求皇帝不要迁怒他的家族。
“其实,他最后的请求,不是说给皇上吧?”张旭颜与裴羽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如实道出自己的猜测,“我怎么都觉得,他这句话是说给兄长听的。”
她口中的兄长,是萧错。
“应该是这样。”裴羽颔首以示认同,“如果此事就这样了了,那么,他的亲人族人便不会生事,而若是被迁怒的话,一定会有人跳出来,继续指责侯爷。”
事情真就是两女子所预料的那样。
林珝自尽,是担心自己的一念之差殃及家族、至亲。他在进入刑部大牢之前,便把后事安排下去了,让在牢狱之外的亲人观摩着他的行径行事。
在萧错手下这么久,林珝对上峰有一定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畏惧、不为这份畏惧做好准备。
萧错在这时候,什么都没说。
皇帝并没深究,只是发落了林家在京为官的几个人,将他们贬职外放。
林家终究是萧错的一个隐患,他要防范着这些人何时跳出来重提旧事。要是那样,他的官职保得住,但是属下便不一定还能全身而退——朝堂中一旦旧事重提,意味的便是比事发时更猛烈的势头。
况且,崔振一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斩草不除根,是自掘坟墓。
为此,萧错在之后的岁月安排下去,让林家的人自贬职、外放走至返乡致仕的地步。失去了地位,说出的话便一点儿分量也无。
自然,这是后话。
接下来要看要等的,是崔振会如何应对南疆七名官员一事,看他会用什么法子让崔耀祖从重大的是非之中抽身退出,只做个局外人。
只是,这需要等待不短的一段日子。南疆与京城之间本就是山高水远,押解罪臣进京又要比行军的速度慢上很多,抓紧赶路的话,也需得三四个月。
七月,裴羽在张府、魏府之间来回走动两趟,把张旭鹏与魏燕怡的婚期定下来:来年三月。
这期间,阮素娥的吉日也定下来:今年腊月。
阮夫人抽空到了萧府一趟,笑道:“我算着日子,到腊月的时候,孩子是两个月左右,你应该能去松松素娥。”
裴羽笑着回道:“嗯,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很是高兴。”
这时候,她与皇后、二夫人一样,已是大腹便便。
七月末,一早一晚的天气已经有了凉爽之意。
这一日,红蓠来到萧府,笑吟吟地对裴羽道:“夫人今日得空么?皇后娘娘说您若是得空的话,便去宫里一趟,有件事要与夫人商量。”
“自然得空。我换身衣服便进宫。”裴羽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纳罕:皇后刻意找她,还说是商量事情,是怎样的事情呢?如何都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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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蓠一路陪在裴羽身侧,一面闲话家常,一面去往正宫。
吉祥最先听到了两个人的语声,颠儿颠儿地跑着迎出来。
“站住!”红蓠担心它往裴羽身上扑,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警告它。
吉祥闻言,并没停下来,只是放缓了脚步,很郁闷地哼哼着。
裴羽失笑,“吉祥可有段日子不去找如意玩儿了。”
红蓠笑着解释道:“以前侯爷住在什刹海的时候,它恨不得夏日住在萧府——那边不是水多么?眼下不同了,它又怕热,便整日在房里纳凉。”
说话间,吉祥跑到裴羽跟前,蓬松的大尾巴欢实的摇着,仰着头,喜滋滋地瞧着她,还往后面张望了两次。
“别看了,如意在家睡觉呢,懒得理你了。”红蓠笑着走到它近前,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子。
吉祥又哼哼几声,很不满的样子,转头到了她身前,一只前爪抬起来,用力推了她一下。
红蓠大乐,“嗳你这个小混账。”
裴羽亦是忍俊不禁。
红蓠道:“自从皇后娘娘有喜之后,我总管着它,它看我一直不顺眼。”又纳罕地看着吉祥,“好几岁了,应该更加乖顺才是,它倒好,更不省心了。”
吉祥不理她的话,又抬爪子推了她两下。
红蓠与裴羽又笑了一番,随即与它一同进到正宫。
皇后从寝殿走出来,挂着愉悦的笑容,“到书房说说话。”
裴羽行礼之后才恭声称是,随着皇后转到书房。一面走,一面打量着皇后。大抵都是骨架小的人的缘故,皇后与她一样,到如今除了腹部明显隆起,身形并没显得丰腴多少。
吉祥跟在皇后身侧,明显的没了小脾气,待得皇后落座之后,便坐在她近前。
有宫女给二人奉上两杯白开水和时鲜的瓜果。
皇后遣了宫女,只留了红蓠在室内,笑问道:“张家二公子的亲事定下来了?”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