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匆匆忙忙的朝冀州驶去。
这一路他在心里反复的编着谎话,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全?都编了答案。
一路风餐露宿,把自己折腾瘦了七八斤,满脸憔悴,于六月十?七日清晨赶回了冀州府。
入了城,李宝文开始酝酿情绪,马车刚到镖局门口,他便?哭嚎起来。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啊!”
小豆子?正在门口嗑瓜子?,猛地被这凄厉的哭嚎声吓了一哆嗦,起身迎了上去:“宝文哥,你回来了!”
李宝文脚步蹒跚的下了马车,豆子?连忙扶住他。
“二当?家的呢?”李宝文哑着嗓子?询问。
“刚出去了,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正说着陈四海就从外面回来了。
“宝文回来了?老吴他们呢?”陈四海朝车上张望,见马车里空荡荡只有李宝文一个人回来,心里咯噔一下。
李宝文未语泪先?流,哽咽的摇着头道:“二当?家的,我对不起你啊!我没保护好他们!”
陈四海瞬间变了脸色:“进?去说!”
豆子?扶着他上了楼,李宝文紧张的心砰砰直跳,紧紧握着拳头,千万不能露馅,不然以陈四海的脾气,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
上了二楼,李宝文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豆子?给他倒了杯茶水便?下了楼。
陈四海在屋里来回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的说给我听!”
李宝文抽噎讲了起来:“我们五月二十?八抵达了赣州,主家结了银子?,刘娘子?着急回来便?没耽搁,连夜就租了辆马车往回赶。”
“去时还好好的,谁成想回来的时候在江上碰上了水匪。水匪把船凿漏,老吴在争执中被刺了一刀,刘娘子?不会凫水,卢青为了救她跳进?江里。我跟几个水匪纠缠了半晌,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后也无奈跳入江里逃命。”
“那江里暗流汹涌,我当?时抱着一块木板才侥幸活了下来,却不见其他几个人。再后来遇上一艘打鱼的渔船,船夫把我救了上了船,顺路送到了宿州渡口,可惜老吴他们……”李宝文说完便?呜呜的哭死了。
陈四海听得眉头紧锁,见李宝文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的看不出颜色,看得出这些日子?过的不容易。
“这一路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
“二当?家的……那银子?……”
“放心,答应你的少不了。”
李宝文假装安心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陈四海直勾勾的盯着李宝文的背影,心渐渐沉了下去。刘灵芝不会凫水是他没想到的,可去的时候没遇上水匪,回来的时候却遇上水匪……未免也太巧了。
他信不过李宝文,等他离开镖局马上派人过去盯住。
如今去了四个人只回来一个人,其他三?人生死未卜,陈四海心里难受,坐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
老吴在镖局里干了十?多年了,说句元老也不为过。家里大儿子?去年刚结了婚,还有两个没出阁的闺女。
卢青也跟着他跑了四五年的镖,家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身体不好,一直指着他奉养。至于刘灵芝……这孩子?才十?八岁,让他怎么?跟那老夫妻交代啊。
陈四海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好的一趟镖怎么?能走成这样!
赣州走镖出事了,镖局里议论纷纷,钱五跟卢青的关系最好,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找到陈四海。
“二当?家的,卢青他们真出事了?”
陈四海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点了点头,昨晚愁的一宿没睡,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跟这几个人家里交代。
钱五眼眶微红:“卢青那孙子?福大命大,以前那么?多危险都躲过去了,怎么?可能栽在几个水匪手里?!”
“我也不想相信,如今只有李宝文一个人回来,不信也没办法。”
“我去找他问问!”钱五说着就要去找李宝文。
陈四海拉住他道:“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已?经让杨吉暗地里跟着他,你先?别打草惊蛇,一会你同我去卢青家里一趟。”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管他们几个因何?而死,镖局都要给个说法。
刘灵芝和卢青坐在马车上正在朝冀州这边赶。
他俩到了宿州后找到顺风镖局,跟里面掌柜的一说,又出示了身上的顺风镖局铭牌,很快就被塞进?一趟北上的镖队中。镖队押送一批货物路过冀州地界,虽然送不到府城,但?离着也不太远,剩的路程就好走多了。
六月十?八日下午,镖队抵达了冀州附近的安阳县,再往前走就不同路了,刘灵芝和卢青告别了镖队。
从安阳到冀州府还有六十?多里路,刘灵芝干脆花钱租了辆马车,紧赶慢赶在傍晚关城门之前回到了冀州府!
这一路上可谓艰难险阻,卢青走了这么?多年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一入城看着熟悉的环境,没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