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刘家糟了多少罪呢。”
徐才越想越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年刘家只花了六百文就把大郎糊弄走了,这么点钱打发要饭的花子呢?……最起码也?得再给十两?银子!
二月十二,刘树春出殡。
还?不到丑时孙子刘大明?就带着几个?小哥们?去山上烧木头,埋葬的那块地冻的太结实,要提前用火烤烤才挖得动。
到了卯时人们?都?准备好了,孝子贤孙们?穿上孝衣,抬棺的抬棺,扶灵的扶灵,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刘树春这口棺材不一般,一整块老黄杨木打的,棺材板足足有三寸厚,上面刷了桐油刻了云纹,棺顶还?用金粉描了大大的寿字,在村子里还?是头一份,抬出去属实上台面。
随着值事一声?拉着长音的喊声?;“起灵——”
刘大福摔了盆,扛着灵番走在最前面,边走便喊:“爹啊!上路了!”
天边飘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
后面扶灵的子侄媳妇们?哭声?一片,徐渊和刘灵芝走在末尾,两?人眼睛都?红红的。
棺材一路抬到南山腰上,在一处平整的空地停下,男丁们?挖土,女?人小孩跪在旁边烧纸钱。
十多个?大小伙子一会的功夫就把坟挖出来了,等棺椁下了葬再把土填好。
徐渊想起前几年疫病刚结束,刘大伯拉着一车粮食过来看他们?。其实村里也?不富裕,紧紧巴巴省那么点粮食全都?拿了过来,生怕他们?一家饿着。如今活生生的一个?人,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土堆,心里忍不住悲戚。
刘灵芝更难过,他对大伯感情很深,打小几乎是在老爷子的肩头长大的。刘树春对自己家的几个?孩子严厉,却唯独纵容刘灵芝,因为他心疼弟弟没了三个?儿子,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有了幺儿还?得当女?娃养,爱屋及乌所以格外疼爱他。
徐渊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小声?说:“哥,别太难过了。”
刘灵芝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待坟修好纸烧尽了,人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便完了。
回去的路上刘灵芝和徐渊扶着刘翠花,老太太这一下打击的不轻,瞅着脸色都?不太好,下山时差点摔倒,刘灵芝干脆把她娘背起来。
“幺儿啊……以后娘没了,你俩可要好好的,照顾好大郎。”
徐渊眼眶一下就湿了:“婶子,说啥呢,您得长命百岁,等我考上状元带你们?去京都?。”
刘翠花把脸贴在刘灵芝宽阔的背脊上感叹:“我的儿们?都?长大了……”
出完殡刘翠花怕杨氏年纪大了,心里难受再病一场,便留下多住了几日。
杨老太太倒是想的开?,每日跟妯娌唠唠嗑,闲暇时逗逗孙女?重孙,日子过倒也?快活。因为知道?了刘灵芝是男娃,又开?始操心起他的婚事。
“幺儿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嗯。”刘翠花坐在炕上给小丫梳头,两?个?羊角辫用红绳绑好,夹上刘灵芝在县城给买的蝴蝶发夹,小模样水灵灵的招人疼。
“去找你爹娘玩去。”
“嗯!”刘小丫美滋滋的跑出去。
“他这婚事怎么办?难不成?真和大郎当成?假夫妻过日子啊?”
过去村子里也?有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凑合到一起过日子,但终究不是个?事,又不能传宗接代,以后老了怎么办?
刘灵芝和徐渊名义上是夫妻,两?人其实还?没正经拜过堂,这也?是刘翠花的主意。
这几年相处下来,刘翠花已经把徐渊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她觉得幺儿用女?人身份生活是逼不得已,可大郎不是。
将来若是大郎有了意中人,想要娶妻他们?也?不会拦着,毕竟传宗接代是人之常情,能念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上多照顾幺儿些?,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我见?这俩孩子还?没开?窍呢。”
杨氏忍不住笑:“咱们?十八的时候,孩子可都?会跑了。”
“可不是。”两?人都?是十六岁嫁入刘家,十七就生了老大。
正说着刘小丫哭着跑了过来:“奶,红红抢我蝴蝶!”
红红是刘二丫的闺女?,杨氏的重外孙女?,今年也?三岁了。
杨氏一听下了地,拉着刘小丫准备去断官司:“走,大奶给你要回来。”
西屋男女?老少坐了不少人正在糊纸活,折元宝。
明?天是刘树春的头七,村里的习俗是头七烧六畜,所谓六畜为:牛、马、猪、羊、犬、鸡,有钱的人家用活的,村子里谁舍得杀牛杀马,都?用纸扎的代替了。这些?东西寄托了亲人们?的思念和祝福,希望离开?的人去了那边也?能生活富足。
徐渊跟男人们?坐在北炕上扎纸活,刘灵芝则一脸尴尬的坐在一堆女?人和小孩身边折纸元宝,听着育儿经。
表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