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这一下还了得?血哗啦啦的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麻六见事不好,撒腿就跑了。
“这个麻六也太过分了!若是刘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剩下那娘俩怎么办呐?”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仗着刘大哥家没儿子,欺负了白欺负。若是敢碰我家那口子,我那俩儿子非跟他拼了命不可!”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家里男丁多,出去气粗嗓门也大,刘家没了三个男丁,如今孤儿寡母的,做生意免不了要受气。
坐在里面的徐渊握紧拳头,恨自己不能一下子长大给叔婶撑腰。
刘灵芝背着他爹一路小跑到医馆,坐诊的郎中见状赶紧过去把人接下来,扶到里屋的木板床躺下,让身边的学徒快去拿止血的伤药来。
刘翠花到底是个女人家,遇上这么大的事一时慌了神只会哭。看着面如金纸的老头子,心里一阵恐慌,若是刘老汉没了,他们娘俩以后可怎么活啊!
医馆的学徒端来热水和伤药,郎中赶紧把止血的药洒在伤口上,拿干净的布巾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亏得秤砣砸的有些偏,只在眼眶上磕出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若是再远一寸砸在太阳穴上,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郎中又开了两附补元气的药,让徒弟拿去煎,喂过药后刘老汉终于缓了过来。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翠花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跟儿子说了一遍,刘灵芝听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吓得刘翠花一把拉住他:“幺儿你干啥去?”
刘灵芝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娘你放手,我杀了那个滚蛋去!”
刘翠花哇的一声哭出来:“娘可就剩你一个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娘就不活了!”
“爹这伤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刘翠花也恨,恨不得拿刀剁了那几个泼皮,可没有办法啊,告官告不赢,人家有当捕快的姐夫,打又打不过,这口气只能当哑巴咽下去。
旁边的郎中也跟着叹气,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挑老实人。
到了傍晚刘老汉才醒过来,砸这一下属实不轻,头昏眼花,胃里直翻腾,刚坐起来就吐了一大口药汤。
“爹,你醒了!”刘灵芝赶紧凑过去拍了拍他后背。
刘老汉有气无力的问:“你娘呢?”
“牛车还在铺子后面,肉也在外面摆着,娘说把东西拉家去再来接咱们。”
刘老汉闭着眼睛点点头。
没过多久刘翠花赶着牛车回来,结了药钱,带着爷俩回了家。
徐渊坐在堂屋烧火,听见牛车声就赶紧迎了出来,跟着刘灵芝一起扶着刘老汉进了屋躺下,
刘翠花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气,屋里热气腾腾的,锅里还预备了热水,心里安慰了不少。
“婶,叔好点了吗?”徐渊小声问。
“郎中让他养着看,兴许天就没事了。”当然也说了不好的,怕脑袋里面砸出血,如果挺过这几日,人才算安全。
刘老汉躺在炕上,头晕起不来,刘翠花喂了他几口米粥,喝完没一会又吐了,不敢再喂他吃别的了。
娘仨一天没吃东西,这会也没什么胃口,刘翠花逼着两个孩子吃了馒头,就让他们早早去休息。
刘灵芝今天难得听话,沉默的洗了脚,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背对着徐渊肩膀微微抽动。
“哥,你别哭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刘灵芝。
“我没哭。”刘灵芝哑着嗓子不承认。
任谁碰上这种事都咽不下这口气,平白无故被人砸了头,差点要了他爹的命!刘灵芝恨不得拿刀子捅死那个王八蛋。
徐渊知道他心里难受,其实自己也难受,还有一丝担忧,万一刘叔真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把他送回刘家屯,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让他过那种日子……徐渊闭着眼都不敢想象。
第二天一早,刘翠花天没亮就起来了。其实昨天夜里一宿都没睡,生怕夜里刘老汉发病,两只眼睛熬的通红。
幸好这一夜刘老汉安安静静,一觉睡到天亮。
“什么时辰了?”刘老汉也醒了,扶着炕沿要起来,刘翠花赶紧给按了回去:“你快躺下,郎中不让你起来。”
“那肉怎么办?”昨个刚宰的一头猪,虽说天冷了猪肉放不坏,可若是放久了不新鲜了也不好卖。
“你还管肉?要不是为这几斤肉,能遭这么大罪吗。”刘翠花肠子都悔青了,不就是一个肘子,给他就给了,何苦跟他硬碰硬呢。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们是做生意的,一次让那泼皮得了甜头,下次他还敢来,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刘老汉叹了口气,让刘翠花给他续个烟袋。
“脑袋还疼吗?”刘翠花搓了烟叶给他点着。
“还行,就是有点晕。”
“快把我吓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刘翠花再泼辣,说白了也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家妇女,哪敢跟那些泼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