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神色憔悴,他不能冒这个险,纵使已经没必要再给她吃一颗,可他还是希望能多一层保障。
终于,晌午的时候,穗岁缓缓睁开了眼睛。
松莲喜极而泣:“大公子,穗岁姐姐醒了!”
娄钧呆呆地看着她,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明明只过了一天一夜,他却觉得像是等了她一辈子那么漫长。
穗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自己在漆黑的雨夜中跪着,后来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她的手被娄钧握着,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心跳变的很快,她转头看着他,对上他那双憔悴、布满红血丝却异常明亮,充满情意的眸子,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娄钧见她哭了,心一紧,他的嗓音沙哑的厉害,眼眶发红,紧紧握着穗岁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那就和我一起去
穗岁微微摇头,除了身上没有力气,感到很是虚弱之外,她甚至有些重获新生的感觉。
肚子有些饿,可她瞧着松莲和娄钧都是满脸疲惫,不好意思再麻烦二人,只舔了舔嘴唇。
娄钧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给她把了把脉,笑道:“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粥,药也该吃了。”
娄钧出去后,松莲给穗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穗岁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看布局和摆设不像是在淮南王府,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我瞧着不像是在松风院。”
“这是城外的一个小院子,大公子说这里安静,适合让你修养身体。”
松莲将她晕倒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都和她说了。
一听到娄钧为了她拼了命地挖土开棺,十根手指头满是鲜血,她的心就疼的厉害。
怪不得他刚才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看到他的手指头上缠着纱布。
再听到松莲说那珍贵无比的还魂丹,他给自己吃了两颗,更是心疼的厉害,揪着自己的衣服领子,只觉得她欠娄钧的太多,她这一条命怎么还大公子,都还不清。
“穗岁姐姐,大公子对你的心意,你明白吧?”
穗岁点点头,若是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不明白,岂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可她心里有顾虑,大公子那样好的人,根本不值得将全部精力都用在自己身上。
松莲抬手按在穗岁的眉心上,舒展开她拧到一起的眉毛:“穗岁姐姐,对大公子好一点吧,大公子从前的日子过的很苦的。”
穗岁点点头,从前的自己已经死在淮南王府了,如今,她的这条命是娄钧给的。
她希望未来的日子都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把衣服洗了。”
松莲抱着脏衣服出去,穗岁靠在床上看着外面忙碌的人。
娄钧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的手臂和指尖缠绕着白色纱布,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
他坐在火炉旁,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时不时地打开盖子看看里面的药,又看看一旁小锅里面的粥。
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眉眼是那么的温柔。
看着看着,穗岁的眼角竟是有眼泪流了出来,心尖微微颤动。
这个男人一直对自己很好,只要有他在她就无比的安心。
慢慢的,院子里满是米粥的香味儿,那淡淡的米香,混合着丝丝甜意,轻轻飘荡在空气中,穗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香味让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动和久违的幸福。
娄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穗岁的眼中满是水汽,担心地拧起眉头,紧张关切地问道:“可是哪里疼了?”
对上娄钧那双湛黑的眸子,穗岁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了娄钧的脖子,声音颤抖真挚:“大公子,谢谢你。”
她只快速地抱了一下就松开了,娄钧只觉得有温香软玉靠上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忽而怀里又是一空。
穗岁不等娄钧说什么,从他手里拿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这汤药又苦又酸,刚止住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她本不是个娇气的性子,可在娄钧面前,她仿佛也可以不那么坚强,可以被人呵护温暖着。
娄钧见她苦的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剥开糖纸,塞了一块糖到她的口中。
穗岁绽放笑颜:“好甜。”
娄钧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若是你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们明日便动身进京。”
京城要发生大事了,党派相争会凶险无比,可把穗岁留在这里他更是不放心,只有把她带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将她保护好。
“是不是奴婢耽误大公子的要紧事?大公子只管去办,奴婢无碍……”
娄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