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睁开眼睛后,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屋子外面喊着娄缙:“世子,世子一定要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娄缙和娄钧等人都等在外面,如今听着这丫鬟喊的中气十足,也知道人是完全醒了过来,让医女和松莲架起一道屏风,几人抬脚走了进来。
娄缙坐在屏风后面:“你家小姐落水实属意外,要主持什么公道?”
翠儿哭道:“是穗岁推我家小姐落水的!”
娄缙皱起眉头,问候在一旁的医女:“九小姐可醒过来了?不如听听九小姐是怎么说的。”
医女摇摇头:“九小姐已无大碍,只是人还昏睡着。”
翠儿指着穗岁控诉:“呜呜呜,我家小姐还没醒……本来是来踏春的,怎的就要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
翠儿继续委屈地说道:“穗岁姑娘,上次的事情,我家小姐已经道过歉了,纵使你心里有气,也不能推我家小姐下水啊!”
翠儿口中上次的事情便是污蔑穗岁偷了她家小姐宫里赏赐的发簪,后来九静柳放低姿态向穗岁道歉。
穗岁咳了两声:“翠儿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若是推九小姐落水,为何我也会掉下去?”
翠儿眼珠子一转:“当然是你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慌乱惊恐之中拽住了你的衣袖,把你拽了下去,所以你才会跟着落水!”
穗岁暗道翠儿可真是得了她家小姐的真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招术这么好用,不如她也试试?现学现卖。
穗岁露出惊讶的表情,捂着胸口低声抽泣:“翠儿姑娘莫要冤枉好人,明明是你推九小姐下水,九小姐慌乱之中拽住了你,你才跟着掉进水中。”
“我是好心,我原本不会水,可看着你们二人掉了下去,救人心切才跟着跳下去的,怎么好心不仅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还要被人污蔑?”
穗岁转头朝着娄缙的方向说道:“世子,求世子还奴婢清白。”
依照娄缙来看,这事儿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各执一词,根本就说不清楚。
这是九家的地盘也是九家举办的游春会,他若是给穗岁撑腰,就是砸了九家的场子,刚想要命令穗岁给九静柳道歉,承认自己的过失,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娄钧率先开口。
“世子,此事事关淮南王府众人的清白和淮南王府的家风,依我看,不可草草了事。穗岁姑娘要清白,可是有方法自证?”
穗岁朝着娄钧的方向拜了一拜:“有的。”
在穗岁开始自证前,娄钧让松莲带着几个丫鬟将九静柳抬了出去:“这里太过吵闹,找个安静清幽地地方,好好照顾九小姐。”
等九静柳被人抬走了,穗岁说道:“请医女把我们落水的衣物拿过来。”
很快,医女将三条湿漉漉的衣裙拿了过来。
穗岁轻咳了两声,说道:“我们做奴婢的,衣裙的料子都不是很结实,若是我推了九小姐,九小姐惊恐之下将我拽下水,那我的衣裙在巨大的向下坠的力量之下,会被扯坏,可大家看看,我的衣裙并没有撕扯断裂的地方。”
“我不知,翠儿姑娘的衣裙是否也是完好的。”
医女将翠儿和穗岁的衣裙平铺在地面上,能清晰的看出翠儿的袖子被扯的裂开了,而穗岁的衣裙还是完好的。
娄钧点点头:“这么说来,是翠儿姑娘推了自家小姐落水?”
落轿!压轿!跨火盆……
翠儿惊恐地连连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她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明明是要坐实穗岁害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是她推人落水?
穗岁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翠儿姑娘右手有伤,我猜平日里她是要用左手上药涂抹药膏的,这种治疗手筋断裂,舒缓疼痛的药味道很大且经久不散。”
“只要查看一下九小姐衣裙的后背处有没有沾染上翠儿姑娘常用的药膏,便可做出判断。”
医女看了一眼娄缙和娄钧,在二人默许的目光下,去检查了九静柳的衣裙,果然在她衣裙的后背处和腰间有残留的药膏的味道,那浅色的衣裙上也印上了药膏的颜色。
医女仔细闻了闻:“闻着这味道,这药膏里面应该是有三七、制草乌、雪上一枝蒿、赤勺等药物,是用来消肿止痛的,正好能治疗翠儿姑娘手上的伤。”
娄缙点点头:“如此看来,物证充分,是翠儿谋害主子,与淮南王府的奴婢无关。”
“翠儿口口声声地说要我为你家小姐做主,我这就替九小姐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刁奴恶仆!”
“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至于日后该如何处置,等九小姐醒来后自行处置。”
翠儿用力地嘶吼:“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穗岁做的,是穗岁故意陷害我……”
她被人拖了出去,声音渐渐消散,听不清楚。
娄缙让医女好生照顾穗岁后,便起身离开了。
穗岁躺在床上,回想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