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找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她笑了笑。
“怎么了?要找谁吗?”赵伊橙扶着安杦时。
她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然后,手指头在拨号的地方缓慢的按着电话。
即使是喝醉成这个样子,那串电话号码就像是刻在了血液里一样,熟练的就像是本能。
很快,她就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里传来的是标准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将为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但是,安杦时就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不是、不是说,会一直折磨我吗?不是、说,哪怕死,都要、纠缠吗?”
安杦时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声音,带着绝望,带着剧痛,仿佛是要将一个人生生的撕裂开来一样。
赵伊橙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了安杦时是在给谁打电话,明白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坚硬的外壳下,早已经是一片废墟。
现在,她是真的撑不住了吧!
“顾城北,你、你是讨厌我、恨我,所以,对我的惩罚吧?”
安杦时说着,突然笑了。
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地上。
“你、你成功了,我觉得、人生毫无希望,我、我已经走不动了,你满意了吧?”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抱着自己,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动物一样。
“顾城北,你、不是说,说爱我的吗?说会、会陪着我的!你说过的。”
安杦时低声的开口,就像是完全毫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一样。
“杦时,起来,起来。”
赵伊橙急忙去拉安杦时,结果,还没拉起来,她就已经突然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安杦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医生说是胃出血。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赵伊橙这才放心让安杦时出院。
出院后的安杦时,和往常一样,上班,回家,看不出一丝异常。
可是,只有赵伊橙知道,她的世界,还一片荒芜。
转眼间,两个月已经过去了。
安杦时这天下班,去见一个客户,是最近销售部一直接触的一个厂家。
销售部一直在跟他们的厂长联系,听说他们的总经理最近从国外回来。
这是一个接触的好机会,所以,安杦时便让秘书直接约了他们的总经理。
没想到刚好就约到了。
某家私房菜里,安杦时到了订好的包厢,然后坐着等。
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包厢的们被打开了。
她急忙站起来,冲着来人开口。
“您好,我……”
安杦时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站着的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挺拔的身形以及那张刚毅棱角分明的脸。
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微微瘦了一点。
那双黑眸,平静的看着安杦时。
安杦时也没说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半晌,顾城北首先抬脚,越过安杦时坐了下来。
安杦时背对着顾城北,眼眸幽深,旋即转身坐了下来。
“怎么是你?”
这是安杦时说的第一句话。
顾城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看向安杦时,目光淡淡的。
“所以,你要终止合作吗?”
“不!”安杦时薄唇微动。
合同都签了,她要是终止,会赔偿很多违约金的。
“那先吃饭吧,我饿了。”
顾城北听到安杦时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直到他吃完,安杦时都没有动过筷子。
“你打算这么一直看着我?”
顾城北看着安杦时,眼底温柔平和。
安杦时听到顾城北的话,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拿起包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顾城北问道。
“为什么回来?”
身后的人,就像是在一直等她的这句话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有人放不下,有人需要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是恨!
安杦时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提着包,缓慢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她要走。
后面,不急不缓的脚步一直跟着她。
一直到她住的楼底下,后面的人依旧跟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安杦时回头,目光不悦的看着后面的人。
顾城北走近安杦时,嘴角微微一勾。
“我没有跟着你,只是恰好住在这里而已。”
他说完,越过安杦时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