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路上也没顾上。
这么一盘算,“我都半个月没洗澡了。”谢穆宁一脸恶寒。
锁儿道:“没事,您的贴身衣物是换了的。您泡过了,把那水给我也泡泡。”
水倒是好办,有那么多雪呢。但柴火在这冬天挺金贵的。她也是蹭着夫人才能泡一泡。其他人顶多只能抓住机会擦一擦。
谢穆宁其实让锁儿跟着扣儿她们回撤到第二条战线休整的,她不肯。
谢穆宁在中军大帐的另一个间屋里泡的。烧上两个火盆,脱衣服不会太冷。
怕累得睡着了冻病,她再疲惫也不敢在浴桶里放松闭眼。
这个时间可是生不起病的。
她匆匆泡过就起身,擦干身体穿上寝衣披上厚实披风快步跑回寝帐钻进用汤婆子弄暖了的被窝。
背后一阵脚步声,锁儿提着桶热水进去了。
楚元已经醒了,在吃羊肉馅的饺子。他现在不用人喂了,食量也有所恢复。
看她带进来一身水汽,楚元道:“这么冷你还洗澡?
“我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都感到痒了。要不是我前几天才帮你擦过身子,你也一样的。”
谢穆宁躺在被窝里,不想去想战场上的惨烈,便用心想三个孩子。
“他们都阵亡六万人了,怎么还不撤呢?”
楚元道:“这个时候就是最煎熬人的时刻了。过几天他们还不撤,我看能不能用了药去城楼上一趟。”
谢穆宁静默了半晌,‘嗯’了一声。
“让人抬着你去,也一样有效果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受重伤了。”
虎狼之药用了,难免有后患的。
“嗯。”
又过了四日,德王那边的回复送到。谢穆宁那封信上的分析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朝野如今对北境战事都很关注,包容度也很高。
楚元呼出一口气,“这就好!让人把消息在全军上下传开。楚俭,请李军医。”
李军医给楚元诊过脉,“大将军,最好还是不要。万一受了寒气实在要出去,也再缓两日。今天不是又要换防么,大家伙撑得住。您看您一倒下,北戎人就跟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您把自己保重好,士兵们就有主心骨。北戎人也不敢这么猖狂。您上了城楼,也不能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啊!”
楚元静默了一阵,“不等了,等多一日就多多死几千弟兄。”
这场攻守战足足十日了。
天|朝有四万战损,其中阵亡两万多,伤者一万多。
每个冷冰冰的数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抹不去的伤痛。
北戎的战损得有十万以上。
这时候还不肯退,就是缺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北戎因他中了毒箭,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猛烈攻城。如今得知他没有大碍,朝中也不再有人拖后腿,也是时候退兵了!
过了一阵,楚俭端了参汤进来。如今楚元已经能服用人参片熬的参汤了。
回头再切几片带上,含在嘴里也可以补充元气。
李军医看看谢穆宁,见她也没有吭声,只得同意了。
城楼上两拨人正在换防,上一次剩下的三万人,还有两万轻伤的人员这次会撤到第二条战线。
楚元被亲兵用卧榻抬着,只露了个头在外头。
谢穆宁用给他戴了厚实的帽子,围巾也拉起来遮住口鼻。大家如今都这个打扮!
换防下来的五万人正整装预备出发,看到他都兴奋了,“大将军来了——”
大家自动分列两侧,目送他通过,眼光热切的看着他。
谢穆宁那封信如今不但通过悬镜司的努力,传遍了大江南北。全军上下也流传甚广。
将兵们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怨言。
谢穆宁道:“大家撤到第二条战线好好休息吧。我们一定能守住的!”
众人目送亲兵们抬着楚元上城楼。
古将军等人也迎了过来,在楼上等着,“大将军您”
看楚元要张嘴说话,古将军抬起双手往下一按,前后左右立时鸦雀无声。
“大家这些天辛苦了,我上来看看。”
古将军道:“您没事就好!”
“大将军来了——”城楼上值守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亲兵抬着楚元慢慢移动,不当值的人都跟着一道走。
“大将军威武,汉军威武——”喊声渐渐汇聚到一起,声震四方。
谢穆宁看下城楼下,射程以外的北戎人。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注意到了。
眼力好一点的,甚至能看到楚元躺着的卧榻。
“国主你看,楚元出来了!”
十万人以上的战损,对北戎的杀伤力也是致命的。
纳真还不肯走,未尝没有已经赔进去这么多人,走了实在不甘心的缘由在里头。
“哼,他此时不过强弩之末而已。威武个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