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好点了吗?”闻萧看着靠在床头的冷舒城,对方还穿着病号服,脸色没有最开始那么苍白,因为在医院静养,也显得红润了许多。
“我没事。”冷舒城摇头。
他手上捧着那束月季花,感受着鼻尖缭绕的香气,劫后余生的感觉更加强烈,让他莫名有种冲动,是曾经不会出现在他体内的冲动。
也许这份冲动只能换来后悔,他也想不计后果地做一次。
做没人了解的冷舒城,成为那个令他都陌生的自己。
不,也许这才是他内心的声音。
玛丽安娜突然看向了宋景白他们,温声说:“你们可以来帮一下我的忙吗?病房里让闻萧一个人照看就好了。”
闻萧愣了一下,看着对方的举动,意识到玛丽安娜是想把其他人支开,好让他能跟冷舒城单独相处。
他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宋景白率先开口:“你是想把我们支开吗?”
玛丽安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语气却显得很冷。
她竟然从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隐藏的很深的戾气。
闻萧意识到不对,立刻对宋景白说:“我马上就去找你们,放心吧。”
他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也有一些话想单独对冷舒城说。
冷舒城的母亲可能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才想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宋景白听了后,因为背对着闻萧,所以闻萧也没看清对方的表情,只是听到宋景白轻轻笑着说:“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等病房门再次关上,这间空旷的私人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病房里已经摆放了很多花束和水果,看样子是其他探望的人送的。
“有很多人来看望你?”闻萧问道。
冷舒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很冷淡,语气毫无波动:“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送的。”
他捧着那束月季花束,突然抬头看着闻萧,认真道:“你送的花我最喜欢。”
闻萧突然说:“你还记得那天在山上,我找到你的事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冷舒城的表情变得很不对劲,闻萧盯着那张脸,勉强辨认出了那是窘迫和紧张的情绪。
原来当场戳破会让冷舒城那么不自在?
闻萧刚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直接了,就听到冷舒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那天以为看到了幻觉。我无法入睡,无法做梦,就算做梦,梦里也不会有你,醒着也不会看到你,所以我以为我最后真的看到了幻觉”冷舒城低声说。
“如果你当时知道那不是幻觉,你就不会说那话了?”闻萧挑了挑眉。
因为经历了宋景白对他的告白,他现在好像并不会有一开始的慌乱,短短几天他好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冷舒城听了后,突然抬眸看向他,神色异常坚定,就好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当时不会说,那我现在也一定会说,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冷舒城抓着闻萧的手微微一紧,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闻萧的眼睛,“所以我说我喜欢你,萧萧,之前是,现在也是。”
闻萧轻轻吸了口气,最后说:“对不起。”
他没有去看冷舒城的表情,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是之前在温尼奥湖边被赠与的拍立得。
上面是他和冷舒城两个人的合照。
“你的那张照片在你失踪的时候弄丢了,所以我把我的这张给你。”
等闻萧走出病房,才叹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又有种完全没能解脱的沉重感。
之前他害怕把一些事情说开,会让大家连朋友都没法做,现在想来,这种害怕很没必要。
他要明确自己的态度,才不会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这样才是真正对他们好,能不能做朋友,将来再见面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尴尬,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他只要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他们最好。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可如果一直不能回应,他才是真正失去了这个朋友,倒不如一开始明确界限。
闻萧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宋景白他们几个回来了,因为满脑子都是刚刚和冷舒城的事,因此也没发现宋景白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冷舒城也换下了病号服,他站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落在了床头的那束月季花上。
他把手按在胸口,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出去,心脏阵阵紧缩。
冷舒城的手上还拿着那张照片,画面上两个少年在湖面的牵手好像只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实际上也确实是意外,他却从旁人口中的一句“你们是恋人吗”中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像是一个小偷在悄悄窃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因为尝到了甜头而沾沾自喜。
冷舒城按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