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往他们车上撞,少爷懒得跟他计较,不找他赔车损就算了, 竟然还敢找他们讹上了。
司机哪儿能让这种恶人如愿, 眼睛一瞪, 扬声就说:“我们这车上可是有行车记录——”
“上车。”。
司机说话声一顿, 因为那道说话声沉沉的,很有辨识度,是从少爷那儿传出来的。
乔桥呆了一下,表情像是有点不敢相信。
司机也愣了:“少爷,他这分明就是碰瓷……”
宋以明却充耳不闻, 抬手在车窗上轻敲了一下, 把发着愣的乔桥叫得回了神。
司机无法,只得把车启动往后倒了一截, 降下车窗, 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拉了一下车门, 没好气地说:“从这里上。”
乔桥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看,小心伸出手,试探着去拉着那个小凹槽, 轻轻地一拉,车门就拉开了一条缝。
乔桥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地往里爬了进去。
他是第一次坐车, 像是见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对什么都很好奇, 忍不住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睁大了眼睛东张西望。
宋以明那时还不了解乔桥, 也不知道乔桥是真的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
只觉得他天真烂漫装得太过。
宋以明这些年见过不少任务者了,这些人在他面前装得或是天真、或是沉稳、耍心机、扮可怜……看多了只觉着毫无新意,令人发腻。
前排的司机显然同样也是这样的看法,余光瞧见了,看乔桥的神情愈发鄙夷。
乔桥却浑仿佛然未觉。
正门离里面的住所还有段距离,小轿车缓缓地驶进院子大门,又继续沿着小路往里开了进去。
乔桥坐不住,很快就转过身子,同宋以明说话。
宋以明隐约还记得,乔桥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地活泼,在车上好奇宝宝似的跟宋以明说了好些话。
乔桥起初是很亲近宋以明的,明明前排有个人在,却非要探着身子往宋以明身前凑,趴在扶手箱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宋以明。
现在想想,真是可爱得要命。
谁能忍心忤了他的意。
可宋以明那时就是可以这样地视而不见,他耐心有限,只嫌乔桥吵闹,甚至连带着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都觉得厌烦起来,几乎没搭理乔桥。
但车很快就到了别墅门口,乔桥又不会看人脸色,甚至都没意识到宋以明对他的态度不好。
这个时点上,宋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大半年,宋以明也已经顺利接手了宋氏产业,名下还继承了数不尽的私产。
这处庄园作为宋家继承至今的老宅子就是其中之一,对宋家意义重大。
宋以明对此处倒没什么特殊感情,只不过因为地理位置远离市区,环境僻静,所以依旧选择了在这里住下。
宋以明行踪很不定,有时隔几天回来一趟,也有时十天半个月,因此每次他回来,家里的管家佣人都会很隆重地跑出来迎接。
今天也是一样。
车一停下,管家佣人呼啦啦地上前迎接,没等宋以明下车,拎包的、提鞋的、端茶送水的都早已各就各位,排队等着为这间宅子的主人服务。
没被人发现、也没人搭理的乔桥看着外面的热闹,很着急地拉开了车门,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众人这才注意到竟然还有一个人。
管家看见那个穿得跟乞丐似的男生的时候表情很诧异,但是想到是宋以明带回来的,还是让开宋以明身侧的位置。
宋以明余光暼见了,脚步稍缓,侧过头去看他。
“乔桥”这个时段过得穷困潦倒,几乎靠乞讨捡垃圾为生,身上干净不到哪里去。刚才在车里光线暗,又隔着座椅还没觉得有什么,大门口明亮的灯光一照,一身黑乎乎的衣裳就藏不住了。
宋以明洁癖当即发作,皱了眉说:“离我远点儿。”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看乔桥的眼神忽然和刚才不一样了。
他们看乔桥从少爷车上下来,以为他是少爷的座上宾,就算宋以明不吩咐,他们也会客客气气地照顾。
但现在……他很显然不是。
众人心思各异间,本来小尾巴似地一路小跑着缀在宋以明身后的乔桥因为步子慢下来,也落在了后面。
宋以明腿长步子大,一眨眼就进了小别墅,乔桥看着,忍不住轻轻喊了声:“宋以明。”
宋以明没却再理会乔桥,只跟管家吩咐说:“把他洗干净了送到楼上。”
乔桥被佣人拦着,站在原地,望着宋以明的身影离开,甚至都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桥被直接送进了宋以明的房间,身上只裹着件松垮垮的浴袍,连腰带都没系,步子一迈,上面下面几乎全遮不住。
宋以明少见地愣了一下。
他让管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