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和亲,就注定和夫君互相提防猜疑。
对于陈儋来说,这就相当于将陈媛后半生的幸福皆数搭进去。
陈儋根本不可能答应。
徐蚙一冷下脸,但陈媛只是极浅地皱了皱眉,又很快地松开,和北幽、穆凉相比,霍夫人的事根本不是事,她直接问霍余:
“可有消息传来,派来皇子的是北幽还是穆凉?”
霍余还在看着陈媛,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陈媛无奈又没好气:“我并无和亲之意!”
霍余紧绷的情绪稍松,陈媛不着痕迹地觑了他一眼,白府一事,在他心中当真没有芥蒂?
若霍余知晓她在想什么,只会很肯定地告诉她,没有。
前世霍家男儿处死,女子幼儿流放,白府也从未相帮过一分,他后得见白若卿,也只得了一句,莫要牵扯白府。
所以,从回来至今,霍余和白府根本没有联系。
若非霍夫人,白府同他有何关系?
霍余不知,因心神都放在北幽和穆凉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公主的视线,他将得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目前得到的消息,穆凉是派了皇子前来,而北幽尚不得消息。”
陈媛听到来者是穆凉,就稍松了口气。
霍余不解:“公主怎么了?”
陈媛不知该如何说,她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稍有无奈道:
“皇兄不可能让我去和亲,若到时穆凉态度强硬,皇兄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和穆凉交恶。”
此话一出,满室震惊,饶是霍余也不例外。
陈媛见状,恹恹地耷拉下眸眼,低声道:
“当初皇兄会争这个位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会让我去和亲。”
陈儋许是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但他绝对不是个全心全意为大津的皇帝,称帝本就不是他所想,正值壮年,就敢贪图享乐的放权于臣,相较于先帝,他私心太重。
论兵马强盛,穆凉和北幽自不如大津,可大津有淮南这个隐患在,也让大津有点畏手畏脚,相较而言,穆凉富饶,但在三国中兵力最弱。
穆凉位于大津南,北幽位于大津北,而当初霍家军皆数集结在边城,也就是大津的最南边,五十万驻军坐镇,而且洛劢城同样位于南,那里也驻军三十万大军,陈媛不担心穆凉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反倒是北幽,和淮南相邻,若真有一日会如何,陈媛担心淮南会和北幽联合,给北幽行方便之门。
毕竟如今的淮南野望过剩,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傲骨长存的淮南了。
霍余抬眸看向女子,她细眉轻拢,似有烦心忧愁,他不着痕迹地垂眸,沉声:
“请公主放心,无人可以逼公主做任何事。”
作者有话说:
加更挪到今天!
北幽和穆凉要来大津观礼一事,很快就传遍长安城,最嫌弃来使的就是礼部尚书,只因长公主及笄一事被交给礼部。
只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国内各地赶来的臣子尚好说,敢有这个心思,在长安城中自有住宅,可北幽和穆凉不同,使臣到来,所有的招待事宜都落在了礼部身上。
时间本就紧张,如今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礼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生嫌弃?
近日公主府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原因就是陈媛这段时间出府,总能遇到些许世家公子,皆是青年才俊,一次两次尚好,偶遇次数多了,谁都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一日回府,盼春无意抱怨了几句,被霍余听见,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翌日,陈媛就发现长安城中大街小巷常有禁军巡逻,霍余寻的借口格外好,两国来使将要进城,务必要保证长安城的治安稳定。
这鬼话冠冕堂皇,但谁听了都不信。
陈儋轻呵了声,觑向他,哼哼唧唧地问:“霍卿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吧?”
殿前太尉保护的是圣上安危。
霍余面不改色:“臣不敢忘。”
陈儋心中撇了撇唇,小妹没把他赶出公主府,就代表那日霍夫人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眼不见为净地挥手:
“滚滚滚。”
陈儋忽然突发奇想,若将霍余和徐蚙一的位置调换一下,只怕他会乐意至极,不过国公府就怕是要闹翻天了。
不过这个想法,陈儋只是想一想罢了,若真的撤掉徐蚙一,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陈媛。
陈媛得知这个消息后,似笑非笑地睨向霍余:
“霍大人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自那日在梅林中谈话后,霍余知晓公主在隔阂什么,他渐渐改变对待公主的态度,主要体现在他和公主说话时,不复心虚,反而很淡定道:
“公主是指禁军在长安城中巡逻?这本就是禁军的职责所在。”
陈媛觉得近段时间霍余有些张狂,却越来越有殿前太尉的模样,他本该骄傲矜贵,而不是折了脊背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