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扩音器先是隆重介绍了成默和雅典娜,说两人是医术不凡的医生,又夸张的介绍两人帮助好几个病患做了手术,在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海勒突然袭击,叫成默上来说两句。
成默摇头不肯上台,海勒也没有勉强,笑着宣布晚宴开始。各种烧烤、糕点和茶饮被穿着彩色沙乌地风格裙装的女兵们送了上来,其中还有海勒今天才调配的可乐。
在欢声笑语中吃吃喝喝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戴着粉色头纱和金色链饰,穿着粉色纱裙的海勒来到了舞台中央,一个穿着沙乌地长袍的男子扛着录音机播放着曲调悠扬的沙乌地音乐,沉郁的鼓声响了起来,而海勒也随着音乐,踩在最后的一抹如血的残阳上开始舞蹈。
沙乌地舞蹈和激情四射的西班牙舞截然不同,它时而缓慢时而激烈。舞台四角的篝火如盛开如花朵,而海勒就是一只在花海中流连徜徉的彩蝶。
成默身边的哈立德看得喜笑颜开,连连鼓掌。成默却丝毫没有兴趣,只是找到空隙就不经意的瞄一下身侧隔了一张桌子的雅典娜,看她在干什么。
等太阳彻底落下去,节目更加的多姿多彩,有沙乌地转舞,有喷火表演,有杂技,还有甩火绳的演出,尤其是女兵们,各个都能歌善舞,奉献了一出精彩的演出。
其中成默印象最深刻的是穿着红色和蓝色纱裙的两姐妹表演了一段传统的沙乌地肚皮舞,银亮的月光如洗,炽烈的焰火又给她们镶嵌上了一层暧昧的暖光,她们在单调、缓慢、绵长的沙乌地鼓声中摇摆着丰腴的腰肢,如海上起伏的波涛,又如山岚掠过的森林。
冷色的夜晚,暖色的火焰,舒缓的鼓声,妖娆的肢体,一切的一切都被连绵的古城背景和宣礼塔衬托得夺目耀眼,这些奇妙的元素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迷人又浪漫的沙乌地风情。
不只是哈立德看到目眩神迷,就连成默也不得不赞叹这是真正的舞蹈艺术。
然而表演越精彩,成默就越觉得这些女兵们可怜,当表演完毕,两个女生在晚风中摘下面纱,露出稚嫩的面孔时,他忍不住低声叹息:“还这么年轻,明明可以成为艺术家的,为什么要来当兵呢?”
哈立德很是奇怪的看了成默一眼,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当然要来当兵,不当兵,她们这个年纪就得嫁人了!”他苦笑着说,“我妹妹也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如今已经有人上门提亲,我妈妈还急着把她嫁出去,如今只有快点离开叙力亚,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成默一脸震惊的问:“你妹妹不是才九岁吗?”
“其实是八岁,阿法芙五月份才会满九岁了,明年十岁,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即使成默一直都清楚沙乌地有这样的习俗,却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竟然还是这样。他想起阿法芙那张稚气未脱的天真脸孔,轻声说:“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一点?”
哈立德满脸无奈的说:“我当然也这么觉得。可在我们这里习俗就是如此,不少女孩八岁就嫁了人……”他端起了桌子上的可乐,惆怅的痛饮了一大口,“没发生战争的时候,这种情况还好一点,现在很多人家为了一点嫁妆不得不把女孩早点嫁出去,这样家里还能少个人吃饭……更惨的是那些被卖到黑市的女孩,她们基本都被沙乌地和欧罗巴人买走了,去年还有人上我家来问过价,想要出钱买阿法芙,我母亲差点就同意,但我坚决不允许,将那个人给打走了。”
成默想起开始塔梅尔大校说过在拉塔基亚就有人出卖他和雅典娜的消息,他认为按照哈立德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哈立德,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怀疑哈立德的母亲或者爷爷。
哈立德完全不知道成默在想什么,苦涩的笑了笑,“这才是我急着赚钱想要偷渡的原因。如果赚不到钱,我宁愿送阿法芙来这里当女兵,起码她还能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成默想起了寺庙旁边如林的女兵墓碑,他低声说:“当女兵也太危险了。”
哈立德冷笑道:“十岁嫁人,能活下去的也不多,遇到好点的婆家那就是天大的运气,遇到不那么好的婆家,不是做苦力,就是被折磨死,还不如来当兵……”
成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沁凉的可乐,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几个少女在乐器的伴奏下正在唱一首沙乌地民歌。
夜凉如水,歌声凄婉。
“人世间有多少可怜人,
没有立足的地方,
只能依人篱下偷享余荫。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疲于奔命,
终日出卖劳力,
生活越来越离奇,
压在肩上的重担,
总是有增无减。
别人幸福、优闲,
无忧无虑,
从来不曾象我这样生活过一天。
他们丰衣足食,
荣华富贵,
一辈子享乐到底。
谁都是父精母血,
我和他都是一体,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