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闭着眼睛,声音沙哑暧昧:“嗯…”
睫毛颤了颤,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一滴两滴地坠落在枕边,看起来破碎可怜。
顾砚掌心的温度被汲取得所剩无几。
他搓了搓沈矜年的双手,摩擦出一点热量。
但是根本不足以抵抗沈矜年体内接连不断滋生出来的冰寒。
沈矜年艰难地张开嘴巴呼吸:“顾砚…”
顾砚连忙抬头,看沈矜年正一本正经地直勾勾凝视着他,目光深沉炽热:“嗯?”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顾砚看他清醒了许多,攥着沈矜年的手不动声色地退缩半分:“嗯,不客气。”
“但是我,好冷。”
冷得他都忍不住浑身颤抖,好像要冻死在夏至的节气里。
“我帮你叫医生来吗?”顾砚问。
沈矜年摇摇脑袋,只重复一句话:“我好冷…”
“等烧退了就好了。”顾砚安抚道,“我去给你买发热贴,好吗?”
沈矜年只觉得自已已经快要冻死了。
顾砚一来一回,再见到的就是自已的冰冷的尸体。
他委屈地攥住被子:“我冷…”
顾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去买发热贴。
只是他刚站起身来,自已的手指突然被一个冰凉的掌心紧紧攥住,限制了他的行动。
沈矜年一双清澈鹿眸里盈着满满的泪珠,整个人神智不清,颇为委屈地控诉他:“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抱我
顾砚又不得已坐回椅子上。
摸着沈矜年的额角,手下的肌肤还是有些烫,但是完全不至于达到他上午感受到的程度。
怎么会迷糊成这样呢。
沈矜年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不松开,生怕一不留神男人就溜出了病房,离开自已。
“冷…”沈矜年露出来的手臂乍然接触空气,冷得颤抖,“你要抱我吗…”
顾砚张了张唇瓣,沉滞在嗓子里生涩言词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顾砚想告诉沈矜年,这个要求是给他自已平添烦恼。
但是看到沈矜年现在一脸期待,眨巴着眼睛掉眼泪的状态。
…估计他也听不明白。
顾砚思索片刻,还是解开了自已的外套扣子。
起身坐到沈矜年的病床上。
顾砚将沈矜年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裹得一丝不苟活像卷了一个厚厚的春卷,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横抱着搂在怀里。
谨慎地和沈矜年保持安全距离。
顾砚压着声音,轻声叮嘱:“你不舒服的话,及时和我说。”
沈矜年感觉自已被拘禁了一样,被顾砚裹在被子里,浑身不能动弹。
瞬间拧起眉心,委屈地诉苦:“不是这样抱的…”
谁家好人这样抱啊。
顾砚是不是笨蛋啊。
沈矜年即便生着病没有理智,但是并不妨碍他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顾砚。
“你进来,抱着我。”
怕顾砚不明白,又补上一句解释道,“在被子里面来抱我,可以吗?”
生病的沈矜年乖得不行。
像他小时候偷偷养过的一只小白猫。
顾砚的心仿佛被轻飘飘的小羽毛挠了一下。
沈矜年一时间没等到顾砚的回应,心里有些急。
他挣扎着从顾砚怀里坐起来,披着柔软的被子,直接跨坐到顾砚的双腿上,然后用怀里的被子裹住他们两个人。
顾砚的肌肤和他仅仅隔着两层单薄布料,温度很快就传递到自已的身上。
“唔…”沈矜年长出一口气。
男人小腹处突然腾起一团烈火。
一时间分不清是发烧的沈矜年更热,还是分不清是自已的身体更热。
他声音瞬间喑哑:“你…”
沈矜年满足地眯起眼睛,手臂攥住被角环住顾砚的肩膀,整个人严丝合缝贴在顾砚身上,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
很暖和。
很喜欢。
沈矜年用脸颊蹭了蹭顾砚的脖颈,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男人耳根:“你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吗?”
他们两个契合度很高。
信息素也能稳定生病带来的痛楚。
顾砚耳根通红,听沈矜年的话,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可以吗?”
沈矜年正好趴在顾砚的怀里,顾砚的eniga腺体就在眼前。
浓郁的雪松味信息素清凛幽香,萦绕在鼻尖,笼罩着他整个身体。
沈矜年只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还想要,更多些。”
但是顾砚只放出来一点点。
气得沈矜年把脑袋埋进顾砚怀里,堵住鼻子屏住呼吸,索性一点都不闻了:“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