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鞋的鞋底在青石砖缝中卡了一下,她的身子一下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去,皇上近在眼前,自行车很快就会撞上。
心脏怦怦直跳,惊慌失措之下无法思考,在即将撞上帝王之前,她下意识的转了车头往无人的一侧倒去,失去重心的身子被它的重量倾倒下来,即将被压倒在自行车下。
雍正正色,两步上前一手搂住采薇往后倒的身子,另一手握住另一边把手将自行车拉起来,以免压到她。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采薇反应过来时,自行车已经被苏培盛扶正了,皇上搂着她的后背将自己扶正,侧首弯腰神情担忧的看着她问:“可有什么地方伤着了?”
采薇怔怔的看着帝王近在咫尺的脸,半晌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奴婢罪该万死!”
她退开两步欲跪在地上求饶,行至一半却被帝王拽了起来,被抓住手腕的地方隐隐作痛,采薇神情吃痛了一下。
雍正立刻拉开她的袖子,看到一道划痕。
“何来罪该万死,你没撞上朕,”他拉着衣袖的动作小心了些,又往上拉了拉发现这道划痕很长,“受伤了也不知自知,苏培盛传唤太医。”
“皇上!”采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抽回了自己的手说,“这点小伤不打紧,不必请太医。”
雍正看她神情不定惊慌犹在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不必请太医了,你跟着朕来。”
“是。”采薇点头,跟在帝王后头,走入养心殿。
皇帝吩咐宫女取来上好的膏药,宫女取来后欲打开给采薇涂上,雍正上前拿过宫女手中的膏药并屏退她们,说:“你们下去,朕来。”
采薇伸出去的胳膊缩了回去,十分惶恐道:“奴婢自己来吧,就不劳烦皇上了……”
“朕为大功臣涂抹膏药算得了什么。”雍正眼神示意她将胳膊伸直。
采薇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该如此扭扭捏捏,便将手伸直了。
“奴婢谢皇上。”话音刚落,膏药落在伤处,涂抹的很是轻柔,帝王的食指指腹上有层茧,与她肌肤触碰时,不由得令采薇心中一颤。
她不自觉地被皇帝为自己涂抹药膏的样子所着迷,垂眸低首的样子玉质金相,侧脸下颌线清晰可见,鼻梁笔直鼻头微翘,嘴唇轻抿着认真的仿佛在做正事一般。
采薇忽然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收回目光转到殿中的角落,那股舒服的令四肢百骸都浸润其中的感觉渐渐散去。
她冷静下来了。
“皇上先前提过给奴婢安排日后的事,如今自行车已经造好了,奴婢是不是能知晓了。”采薇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雍正涂抹着动作一停顿,抬脸掀眸那双桃花眼望过来,微微弯起,帝王勾起嘴角道:“当然,朕已经想好了你的去处。”
在采薇期待的目光中,帝王将盖子合上,捏着丝帕擦干手指上的膏药,说道:“朕准备册封你为常在,号惠。”
看着帝王认真且温和的笑容,她一下脑袋宕机了,愣愣的看着帝王,脑海中回想到他来延禧宫留膳那日,曾半开玩笑的话语,竟没想到是真的。
“你是功臣不必顾出身,朕破例封你做常在,总比你卑躬屈膝的继续当宫女好,身旁亦有人伺候。” 雍正解释说道,看着她怔愣的神情认为是惊喜。
“多谢皇上好意,但奴婢……想回内务府去,还请皇上成全。”采薇胆怯却坚定的说道,内心的波涛汹涌渐渐平息下来,采薇想起回延禧宫的半途,懋嫔说那番话时无奈的神情言语中的寂寥,她作为旁观者都不禁动容,若有一日当真爱上了帝王,彻底陷了进去,她又该如何熬过不见帝王的每日?
她不想沦为只能伤春悲秋终日渴望见到帝王的嫔妃们,更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
闻言,帝王嘴角的笑容凝固,锐光从眼中夺出龙威显现,仿佛方才那个如沐春风的人倏地消失了。
“朕千金之口,岂容你反悔。”他字字铿锵有力,字字皇权压迫着,逼近着采薇让她无处可逃。
采薇从没像今日这般清晰直观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帝王,根本不容她抗拒的事实。
采薇被逼的退无可退只能直直地看着帝王, 只觉得眼眶酸涩,紧接着一滴眼泪夺眶而出,甚至来不及察觉便顺着脸颊量落下, 震惊之余慌忙低下头去擦拭。
雍正看到她因落泪而低下去的头, 无措之余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收敛忽起的恼怒之意,放柔语气道:“朕并非这个意思,冲你发脾气并非朕的本意……朕错了。”
采薇吸了吸鼻子, 头一次体会这种被皇权压头的冲击感还没从身心消退, “那奴婢……可以回内务府去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鼻腔, 雍正虽心有恼意却也不敢动怒,反问道:“朕想知道你为何不愿做朕嫔妃的原因。”
“奴婢要家世没家世, 要容貌没容貌,入宫做宫女只是为了银钱多能让家人过上好些的日子, 能够平稳的度过一生老死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