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过身道,“我困了,将灯灭了吧。”
“是。”采薇起身吹灭桌上的蜡烛,借着月光又回到榻边,背靠着木床榻硌着睡了一晚。
季常在未能侍寝的这一夜,雍正干了不少事,比如命隆科多马齐等人总理事务,将自己身在西北的十四弟召回京。
翌日,雍正刚下早朝便被来传话的宫女告知太后多日未见想念皇帝,不曾停歇的未用早膳就去了永和宫。
“朕多日未来给母后请安,还请皇额娘谅解。”雍正行礼说道,太后起身亲自扶起他。
“母子之间谈这个作甚,皇帝还未用早膳吧,就留在哀家这里一块用了。”太后笑呵呵地说道,雍正自然是应下了,母子二人时隔多日一起用早膳,画面十分美好。
太后亲自舀了一碗豆腐汤给皇帝,雍正扬唇恭敬的双手接下,置于桌上。
可下一瞬,嘴边的笑意就僵住了。
“皇帝如今是帝王,不能多陪陪哀家,哀家听说皇帝召允禵归京,也好,就让他陪着哀家吧。”太后看着雍正说道。
雍正收起笑容,忽而觉得嘴里的膳食吃起来寡淡无味。
“召十四弟归京,朕是有事想交代与他,皇额娘若是思念十四弟,到时让他入宫陪皇额娘两日。”雍正神情冷淡下来,但已经算给太后面子了。
太后却苦心劝道:“皇帝,你十四弟他先前年轻气盛,这次回京后哀家会替你好好教导他一番的。”
“十四弟的事儿臣自有决断,皇额娘不必操心,儿臣还有许多国事要忙,就先告辞了。”雍正搁置碗箸起身,太后也跟着站起来,还想挽留他替再说两句。
可雍正没给机会,带着苏培盛大步流星的离开永和宫。
太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头疼不已。
身边的大宫女出声说:“太后再找机会劝劝皇上吧,不然十四爷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雍正健步如飞,跟在后头的太监们紧跟不及,苏培盛有些年纪在身上,没多少路下来就有些吃力了,看着前头还昂首阔步不肯止步的圣上,也只能心里暗叫一声要了老命。
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着,本来是一簇火苗,可在太后替允禵说话的时候如浇油般越烧越旺,同样是儿子只因自己从小由佟佳皇额娘养而母子之情疏远,直到如今依旧如此,实在可笑。
额角突突的痛,雍正深吸一口气,背着手仰头望天,冷静一会儿道:“去翊坤宫。”
因雍正临时改道去翊坤宫未提前报,年贵妃也无从得知皇帝要来的消息。
年贵妃倒是不曾怠慢皇上赏的御狗,叫槿容好生待着,可真要说心里没气那是假的。
她本求得是白雪,哪知皇上说什么也不给,让她从几只品种西洋犬中挑选一只最合自己心意的。
可她最喜欢的就是白雪,除此之外看其他的狗都大差不差,就随意挑了一只带回来。
槿容也时常劝,说皇上能割爱让娘娘养御狗,后宫之中哪里还有嫔妃能有此殊荣,娘娘可是头一份。
道理都是懂得,可就像孩童没得到自己心爱之物一般,难免闹变扭。
年贵妃正用着早膳,槿容便将御狗抱下去喂。
而就在此时,雍正跨入殿中,令翊坤宫的众人措不及防。
宫女们诧异并纷纷行礼:“见过皇上。”
年贵妃也没想到这会儿皇帝会来翊坤宫,立即停箸起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雍正上前扶她起身,在瞧见年贵妃的那一刻,心情好了一些:“不必拘礼了。”
年贵妃娇嗔的看向皇帝说:“皇上要来翊坤宫怎么也不让下人提前通报一声,臣妾好早做准备。”
她是嫌自己打扮得太素了。
雍正搂过年贵妃的腰回到膳桌前坐下,“爱妃要准备什么?今日甚美。”
年贵妃的容貌虽不至于艳冠六宫,但胜在唇上一点痣出色,唇色淡粉红痣显眼娇嫩,便是亲吻帝王也喜欢盯着她的下唇。
这话十分受用,年贵妃娇羞一笑,槿容抱着刚喂完的御狗出来,瞧见帝王与自家娘娘赶紧让下人再去备一碗一双箸,又转头问站在一旁的苏培盛。
“皇上今日得空来翊坤宫,是去给太后请安了?”槿容抱着怀里的玉圆问,得到了苏培盛肯定的点头。
他带着几分欣赏,小声地说:“皇上心情不佳,也只能在贵妃这儿疏解疏解。”
皇上给太后请安后心情不佳?槿容稍有一丝端倪,但观苏培盛说完这话后便不再说,站在一旁当个柱子。
话只说半句,留半句让人猜,也确实是苏培盛说话的特色。
宫女将碗箸拿上来,年贵妃便亲手舀了碗汤给帝王,帝王就着她的手喝了两三口,反倒是喂了年贵妃不少。
在翊坤宫待了小半个时辰后,雍正心情稍佳,这才离开翊坤宫回养心殿去办事。
允禩之党一日未根除,他一日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