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利用一个善良的老人家对她而言,是一件极良心不安的事情。
可为了快些摆脱当下困境,织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霍羡春的医术是话本里几乎最好的,出自对方之手的药,晏殷多半也不会去怀疑药效和结果。
待晏殷踏入行宫时,织雾已经喝完了第一剂药。
太上皇正对她关怀备至地询问:“清清现在可有想起更多的事情?”
少女迟疑道:“好……好像是有一些。”
“我觉得宝珍苑很熟悉,倘若住在那里也许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住在东宫不得离开是因为曲晚瑶,现在织雾自个儿也“病”了,太上皇待她总归会宽松一些。
果不其然,太上皇立马点头道:“好好好别说宝珍苑,你要是住在太子的寝院里能恢复更快,皇祖父就将太子从东宫赶出去,让你来住。”
织雾听到这话心尖微微一突,只觉敏|感无比。
太上皇说这话是基于顾盼清抢过晏殷的寝院,将其改名为宝珍苑,只要她高兴,再抢第二回又何妨?
太上皇将他们当做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可织雾心里清楚,他们先前有过亲密接触的程度……一度都很不清白。
甚至唇瓣覆上冷香气息的滋味,伴随着心虚的情绪也会浮现于脑海之中。
手里柔软的帕子被雪白手指拧得微微变形,她这才按捺下那种背着太上皇与太子有染的心虚情绪。
“多谢皇祖父……”
太上皇道:“真是个傻孩子,你只是任性了一些,也怪皇祖父当时没有照顾好你。”
听到这话,织雾难免对这个慈爱无比的长辈更感愧疚。
这厢将将踏入行宫的晏殷却缓缓掀起眼皮朝她看去。
才第一剂药就能有所进展?
霍羡春也许会有这样的本事……
但晏殷倒是不知道,霍羡春方才随手给她熬的一碗糖水,竟也能有这样奇妙的功效。
行宫内。
对于这件事情, 太上皇不欲对外声张。
姑娘家传出来的风波自然越少越好,而且,太上皇显然更担心的是, 会不会有些人得知这件事情后,拿一些织雾不记得的事情, 故意诓骗于她?
人心叵测, 她一个姑娘家自然该多多防备。
至于织雾这两日之所以闭门不出, 倒也不是真的被晏殷吓到。
而是……
她经小宫人提醒之后,便陷入了“如何才能和太子共浴汤池”的难题中。
甚至, 私底下织雾一度打听了晏殷往日里的沐浴习惯, 以及浴房中又是何种情形。
这些事情在东宫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是个爱洁之人, 几乎日日都要用水。
除此以外, 浴房那地方也根本不像织雾想象中的那样守卫宽松, 是她想靠近便能靠近。
尤其是话本里压根就没有详写原身是如何得到际遇, 扮成宫人混入其中。
也许织雾和原身不同的情况便在于,那时候的晏殷根本没有将顾盼清放在眼中,也不曾派人暗中留意过多少……
因而顾盼清当时用了什么手段织雾暂且不知也就罢了, 即便知晓也未必会适用于当下情景。
得到了答案却不知晓过程,织雾便也只能另辟蹊径。
曲晚瑶的病情耽搁不得。
若伤及身体根本, 届时就算恢复了也只会成为一个病怏怏的废人。
和旁人不同,曲晚瑶的病由正需要催化病情发作。
如此才能找到最佳时机令她情绪大受刺激。
因而织雾掐算着这几日搬回宝珍苑的疏远行径,也许更会使得曲晚瑶病情发作提前。
届时晏殷必然不会冷眼旁观,她再提出……让晏殷不小心将热汤洒在她身上烫伤自己, 叫他替自己上药,以刺激曲晚瑶情绪为由, 也许对方拒绝的概率才会很低?
如此一来,她既不用主动色|诱晏殷, 也一样可以完成让曲晚瑶撞破这算得上是暧昧一幕、刺激对方吐血康复的作用。
同时,织雾更会被在现场的尤嬷嬷发现后背竟没有胎记的惊天破绽。
织雾只当自己这般费心费力想得毫无破绽。
殊不知,她手中的糖水早早就将她在晏殷的眼皮底下出卖得一干二净。
……
这厢织雾当自己伪装极好地出了行宫,她人尚未回到宫里,转头便听说顾丞相回到了府中。
织雾上一次去丞相府时,并未见到对方。
这次对方甫一回来,便托人传信给她,让她回家一趟。
织雾第二次回到丞相府时,才头一回见到了原身的父亲。
对方在年纪轻轻时便成了鳏夫,此后都未再娶妻。
顾老太太之所以没再催他娶妻,也是因为他膝下除了顾盼清一女,还有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长子,被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