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们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握起沉重的刀,将刀尖徐徐掠过两人后,最终点了点织雾。
似乎因为开始了新一场游戏,而导致他神色都隐隐变得狰狞兴奋起来,“你来回答。”
织雾霎时间头皮发麻地看向晏殷。
可男人却只瞳色极冷地睨了她一眼,似乎不打算给她分毫提示。
他们是什么关系……
即便隔了十三年之久。
晏殷都很清楚,这独眼如今的心态有多扭曲。
众生皮相各有不同。
可疯子在想什么,同样也只有另一个疯子清楚。
而恰恰对于他们这样骨子里多少都有些疯狂属性的疯子而言。
织雾的回答,也许会导致接下来的局面,变得更加有趣。
这些年,独眼一直都热衷于一些奇怪的游戏。
就像十三年前,他偶然间和七岁的晏殷玩了一把后竟险些输掉一条命。
经过了十三年的调养,瞎了的那只眼睛早就没知觉了,甚至他都已经想不起两只眼看世界是何种感受。
但时不时便产生的幻疼几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对那小太子刻骨的毒恨。
眼下,又到了独眼最喜欢的环节。
而被抵在他刀尖下的美人瑟缩着嗓音,最终豁出去般,声若蚊吟地吐出了一个答案。
“是……是兄妹……”
直觉告诉织雾,他们表面夫妻的关系一旦说出,这独眼也许会提出什么更加诡异的话题。
譬如让他们当着他的面做些什么……来想办法证明彼此之间的夫妻关系。
若真要那样,织雾只怕自己晚些时候真会被素有洁癖的男主本人给大卸八块。
倘若是兄妹,他们就无需太过亲密,却也还有牵连。
独眼要织雾讲故事,织雾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梗着脖子编造了一段颇为狗血的桥段。
他们是兄妹,这次赶路,是哥哥在她任性的要求下,背着家人送她去外地和另外一个来往已久的情人成婚。
独眼随意启开了一坛酒水,反驳着摇头,“那你哥哥的脸色可算不得高兴。”
“可见,他也许根本不想你嫁给旁人。”
独眼的眼神怪诞,又似乎喜欢她的答案,咽下口中的辛辣的酒水后,要求道:“他会是你与情人之间最大的阻碍,你用簪子簪他一下,我便信你。”
他话音落下,美人霎时不可置信的眸光似乎更加大大取悦了他。
他喜欢兄妹亲人间相互反目成仇,然后残杀的画面。
让软弱的妹妹去伤害哥哥,这样一来,体魄胜于妹妹的哥哥便会忍无可忍地反抗。
也许,会做出比妹妹都要更加过分的事情。
织雾僵在了原地。
可那刀尖却容不得她犹豫,更凑近一分。
“你若不,我现在便各自卸了你与你哥哥一人一条胳膊,如此也算是公平?”
独眼的话无疑根本不给织雾选择。
因而在那刀尖果真要划向臂膀时,织雾自是哆嗦着指尖摸下一根簪。
她小心翼翼避开那刀锋,拖沓着步子走到晏殷面前。
在独眼瘆人的目光下,抬手簪在了对方的肩上。
簪尖之所以是尖的,是织雾先前特意打磨过防身作用。
因而轻易刺破面料。
可偏偏——
织雾抬眸看去时,忽然间发现了腕上的花瓣好似变红了几分,霎时有些懵。
在使得男人浅色衣襟上逐渐渗透出一抹血色的同时,花瓣色泽的加深几乎与她的动作同步。
因而在她分神下蓦地用力刺入皮肉深处,接着才确认花瓣染上的艳红绝非错觉。
这片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的花瓣,只有在彻底染红之后才能让她回去。
可以往花瓣从未有过变色,让织雾几乎都要以为它只是个漂亮点缀。
直到今日才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证明它的确代表着她于书中完成剧情的进度。
所以——
一直以来根本不是织雾没有接触到剧情对象,而是……
她接触的方式没有正确打开?
在织雾发现这一惊人的情况下,一旁独眼的脸色竟变得古怪起来。
接着,便好似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大笑。
独眼盯着织雾语气幽幽地说道:“原来,你们是仇人。”
他玩过那么多场游戏,都是妹妹难以对兄长下手。
甚至宁愿簪穿自己的手掌,也不愿意伤害亲人半分。
他们越是为此痛苦、扭曲,都是他汲取快乐的养分。
可偏偏这美人的挣扎和犹豫都显得那样敷衍。
甚至他只令她随意簪一下,她在簪到兄长之后,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更狠心加深了伤口。
不是仇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