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二指凝灵,注入九思中。
四周还有不少天虞山弟子围观,这术法并不难认,拔除邪秽,净去污浊,身为本门弟子,人人都要学,只是这术法居然从一个魔族女子手里使出,着实教人瞠目。
霓旌压根不在意耳边传来的唏嘘声,兀自净去九思上残留的浊气,将其祭出。
魔族施法,众人自是惊慌来阻,却被长潋拦了下来。
九思展开,顶着一半断裂的伞骨飞上高处,与阵法边缘相触后,莹莹水泽落了下来,为其蒙上一层灵泽。
“现在应当能多撑一日了。”她摊了摊手,看着仍旧有些不明所以的众人,道,“三日,诸位觉得是这风华台上的人先耗竭灵气,还是外头的妖兽先失去兴致,亦或是南海周边的人间城池对它们更有吸引力?”
闻言,众人面色顿变。
“这些妖兽难道不是冲着天虞山来的?”
护山大阵都破了,它们还会另做他选?说到底这些妖兽,还有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玄武上神,显然都是冲着天虞山来的。
霓旌笑了笑:“它们冲着谁来的眼下还重要吗?这么多人被困在这,我要是它们,大可以先去人间饱餐一顿,再折返回来,也不费多少工夫。它们可不像诸位,节骨眼上还能这般冷静自持地讲道理,纵观局势,方才我在路上,可还看到不少尸体被它们分食了呢。”
此话一出,已有不少人想起了不久之前那番惨绝人寰的景象,背过身去一阵呕吐。
“阿旌。”长潋摇了摇头,“行了,没必要再令人心惶惶。”
霓旌觉得好笑:“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帮人指不定还觉着自己是被牵连的,巴不得赶早脱身自保呢!”
:谁敢动她一下,除非我死了
说这话时,她压低了声音,只有他和离得较近的云渺渺和长琴听得见。
“你觉得你能护得住这么多人吗?”她这一路杀过来,已经很清楚天虞山如今是个什么局势,无论如何,都必败无疑,只是要死多少人才能逃得出去的问题,但以她对长潋的了解,他要护,便不可能只护天虞山弟子,这儿的所有人,可都把他当救命稻草呢!
看着这些人的眼神她就恨不得大开杀戒。
长潋沉默了许久,看向她:“若是不救,仅凭天虞山一脉,也拦不住所有妖兽。”
“你!”霓旌简直要当场给他一拳头。
都这般局势了,他想的居然不止是救下风华台的这帮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冲他发火:“护山大阵已破,你拿什么拦住这些妖兽?就这么举着剑冲出去决一死战吗?啊?”
怒上心头,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
众人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才缓过一口气来,谁能确信此时杀出去会不会被妖兽一网打尽。
修行之人的血肉较之寻常凡人,还能增进修为,对妖兽而言,简直是一道道珍馐。
冲出去,只怕连个全尸都回不来。
便是要舍生忘死,也不是这么个舍法。
云渺渺眉头紧锁地望着已然陷入水深火热的天虞山,这些妖兽显然是有备而来,冲出去是死,留在这三日后也一样拦不住,南海之滨,坐落着人间帝都朝云城,成百上千的无辜之人,或许这一刻已经有妖兽朝着那边去了。
无论他们在这如何愤恨交加,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局,他们败得彻底。
这一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谁都不敢断言。
“上仙休要听那魔族妖言惑众,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之人!”闻月咬牙切齿地盯着霓旌,他平素最是痛恨魔族,自是不能忍受这等时候居然让一个魔族在此大放厥词!
霓旌本就在火头上,没冲着长潋发,但对于这句指责却是不想忍的,挥手掷出一道剑气,闻月迎面接下,仓促得往后退了半步。
“我在这妖言惑众?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怎么不自己冲出去试试?偌大仙门,龟缩于此,就知道张口闭口的大义仁善,都是屁话!”
“阿旌!”长潋拉住了她,叹了口气,“冷静些,会有法子的。”
霓旌冷笑着环视四周:“法子?他们不就等着你想法子把事儿顶过去吗?若是没有你,我倒要看看,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能想出什么狗屁不通的办法来!”
“你!”闻月气得手抖,“粗鄙!不可理喻!我等便是战死,也绝不与你这妖女为伍!”
霓旌袖子都撸起来了:“是啊,我粗鄙,我不可理喻,我这个妖女现在就能将阵法破了把你丢出去喂妖兽你信不信!”
若不是长潋摁着她,她当场就能跟他打起来。
“我今日先杀了你!”闻月怒不可遏,拔剑冲了上来,要将她就地正法!
只听得铿锵一声,闻月手中的剑被未曾出鞘的泰逢挑飞出去,长潋已经挡在了霓旌身前,一旁正欲上前帮忙的人都惊住了。
“谁敢动她一下,除非我死了!”他眼中终于有了怒意,环顾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