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长潋见了太多次,以至于都有些怕了。
“上清阁里还躺着一群站都站不起来的弟子,您和长琴长老是这儿的主心骨,走不开的。”
“那也不!行!”长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答复。
山下是虎视眈眈的妖兽,四周是伤痛在身,几乎要扛不住的各派弟子,如她所言,能挨到这的人,所有的指望都在他二人身上。
他们走不开,否则也不会将毁去尸身的重任寄托在尚且不知身在何处的陆端华身上。
这等状况下,向任何人下令奔赴那座山,都是逼迫。
他一直怕她变了,可回头看到她的一瞬间,却又怕她什么都没变。
她默了默,向他保证:“我会活着回来的。”
他不知如何作答,这一刻居然会如此希望那个混小子还在她身边,招人烦也好,往日恩怨也罢,至少能护住她
“师父,我与她一同去。”孟逢君看向长琴,忽然道。
长琴一怔,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给了她二人一些丹药和法宝,嘱咐她们多加小心。
长潋依旧没有说是否准许,但眼下的状况不宜耽搁,云渺渺也当他无奈地默认了。
取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无尽对她说的那些话,当时觉得荒谬至极,这会儿却忽然从脑海里闪了过去。
她看着神色凝重的长潋,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但凡有点资质,也该看出来了,师父为何要收下我这么个不足挂齿的弟子呢?”
长潋一怔,似是没料到她突然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她是他的师尊?
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所以想护着她?
还是盼着她有朝一日,能重临世间?
当初决定将她留在天虞山的时候,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转眼十载光阴,她不问,他的确都要忘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释然一笑。
“只是想看到你为自己而活的样子。”
世间纷扰千万,再无一样能绊住你。
也会喜怒哀乐,也有一捧温暖,终能从那片无边的荒芜中走出来。
如此,即便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即便那个无所不能的朱雀上神再也不可能回来,也没关系
风华台上,两道身影御剑而下,穿过发狂的命兽和迎面飞来的妖邪一路朝着长潋所说的那座山峦赶去。
飞上云端才得以纵观全局,除了主峰与祷过暂且无法靠近,整座天虞山几乎都被妖兽占据,山林间,妖兽啃噬着尸体,不仅是战死的仙门弟子,就连其他妖兽的尸身也不放过,吞吃血肉,增进修为,弱肉强食的铁则早已不宣自成。
这场景,着实教人作呕。
孟逢君本就是少阳山山主千金出身,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今日算是她头一回遇上这等惨烈的状况,厮杀之时,思绪都是混乱的。
她看向身旁的云渺渺,却见她只是眉头紧锁,不由生疑:“这般境况,你就一点都不怕?”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我之前在战场上帮人搬过尸,你不会想知道细节的。”
她谨慎地环顾四周,比起下头茹毛饮血的景象,她觉得更糟糕的是被那些长着翅膀的妖兽发现
这个念头还没过去,身后忽然传来数声嗥叫,数头蛊雕隔着一朵云,盯住了她们。
“”她就知道自己这倒霉透顶的命格就没一次让她失望过。
她看了眼已然陷入错愕中的孟逢君,叹了口气:“孟师姐的御剑术怎么样?”
“什,什么?”孟逢君茫然地转过头。
她笑了笑,一把将她从白鵺剑上拉了过来:“没什么,就是一会儿可能不太好受。”
孟逢君还没弄明白她说的“不太好受”是怎么回事,腰间突然多了一条捆仙绳,而后,便被带着猛地飞了出去!其速之快,惊得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云渺渺的衣裳!
身后的蛊雕嘶鸣一声,穿云而来。
蛊雕敏捷,四海皆知,被其盯上的猎物,鲜有能逃出生天的,她可算明白她方才为何问她御剑如何,白鵺并非轻剑,稳却不快,凭她的御剑术,不消片刻便会被追上。
她有些恍然,紧抓着云渺渺的肩,忽然想起前些年还曾同她比试过御剑术,那一回,她到了终点,这丫头才姗姗来迟,还一副气喘吁吁,“甘拜下风”的样子
她不禁恼火:“云渺渺!你上次比试时是骗我的!”
“赢了你也没什么好处。”云渺渺坦言,绕着浮山意图将蛊雕甩开,可惜不太顺利,蛊雕飞得太快,且她的剑上还多带了一人,“孟逢君,我其他法术学艺不精,眼下也无暇分身,那些妖兽追上来,只能靠你了。”
她少有这般郑重地同她说话,多数时候都一副逆来顺受,懒得多纠缠的样子,孟逢君倒是有些意外。
话音刚落,便有一头蛊雕从下方突然冲出,显然冲着云渺渺而来。
白鵺当头一剑,削掉了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