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字一字开口,语音极为轻细。但在白衣男子耳中,却是震声巨响。只是,几句之中,终究是少了两个字。
他听不清为师两个字,熟悉之中却依然想不起这老者是谁,却是感觉曾经好像听过这句话言,有人曾经教导他何为箴言。
有一只布满鲜血、又残破不堪的手,掀起了老人与白衣男子互对之间的茶桌,连起桌上茶壶与杯晃了晃荡。
当壶盖震掀,在晃动之下、又流洒了水。
叮当叮当,两个茶杯在这晃荡之下、轱辘轱辘的斜着滚落到了地下,
这张木桌在于彻底掉坠在地时,那个茶壶终于破碎的一地,一条潮现上涌,从半空慢慢下流。
这大概是这一壶之水最后的清明之时。当这水坠洒而落,不管是落在哪里,都免不了污浊。
这水已是注定了被玷污。地平上一条细细的痕迹,已是渗入了泥地中,其中点缀了一抹深红。
从高空,落洒地。于是一地遍布,丝丝点点。有不少溅落在了那只血手中,使得更加触目惊心。
鲜血鲜艳,本是固凝的血、再次化开,破败的手、也再次一开裂。如干涸已久的地面裂了开来,而后出现的是地底深处、最灼热、也是最鲜艳的炎浆。
这血,也的确灼热。丝丝缕缕的热气顺着四方风流又向四方。
这手冰凉,亦如这毫无生气的土地,一切都在枯萎,没有一丝生机可言。
“它在寻找什么,或者是说是想握住什么?而我又为何流泪哭泣?”
一股伤感突然上涌,冲散了最开始的惊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手臂,男子竟没有感到惊恐,而是疑惑。
他毕竟曾经面对过生死险境,比这更要凶险万分。妖魔鬼怪也曾见,又怎会惧怕区区的一只血手。
至始至终,老者的目光都没有落在那只血手上,而是注视着青年那一双被泪水湿润的眼眸。
“你又是如何觉得?它在找寻什么,又是在想握住什么?”老人依旧没有移开视线,缓缓说道。
青年低头,一直看到这一只血手在不断挣扎,尽管、已是如蛛网般布痕遍布,可依旧在使劲,好似在前方、有着可以将它从地底拉起的力量。
只是,这力量、究竟在哪?
泪水模糊了青年的眼,当他抬头,所见的已经不再是蔚蓝天空,四处也不再是青山绿水,而是一片血红。
这是血的颜色,一片死气沉沉的压抑。似曾相识。
“这是一只绝望中探向希望的手。他想要抓住能带给他生机的力量。”
白衣男子恍惚当中,一颗心猛地震动了一下。
“这并不是老夫施展而出的幻像,而是天地之间真正的景幕,你所在、你所见,皆是真相。”
这声音依然很轻,白衣男子听闻也未曾心神大震。但这人未震、不代表天地不震。
云潮翻滚,红幕大现。
这是一场天地奇观。却又像是这天地本来就有的原景,没有丝毫格格不入。
只有这天地,本就是如此惨像,这如瀑布直降的血色当作一件很平常的事,才会如此。
有风阵阵呼啸,也有人的哭泣呐喊,似如蜂潮一般从十方入涌。
此刻,白衣男子的脑海中,皆是嗡鸣。亦如当初那一场又一场噩梦,身陷众生绝望当中。
他愣神许久,许久。眼眸中闪过一丝惘然,显得情绪格外复杂。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曾经也身陷无助,也曾用力伸出手,去找寻可以拯救自己于苦海中的希望。
只是他无论如何用力,无论如何向着天高飞翔。也没有出现那道希望。
这世间,也只有同样身在苦中之人,才能神知何为他人之苦,他人绝望。
血红色的天,同样的风,一样的大地。
老者同样身陷在血红中,长长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孩子你可还记得,你的姓名?”
浓重的呼吸声持续了很久,又是很久。直至一声炸裂,满空血色溅洒在白衣男子的脸上,才惊醒过来。
白衣男子重重的吸了口气,回答道:“回禀前辈晚辈姓楚名程。”
“原来是叫楚程,真是好巧。”老者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那么,现在开始老夫要跟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当年我的弟子所经历的事。这故事,或许与如今的你无干,或许又有关。”
“因为,老夫的弟子,同样姓楚、名程。你说这是有多巧。不过,这是属于老夫弟子的故事。你只需听着便是。”
还未等白衣男子开口,老者便缓缓道来。
“这世间,有这么一处地方,被世人称之为人世七域。这一处地方,曾经强者群立,每一位都有着震慑外界一座天下的实力。甚至在很久很久以前,震撼了一座苍茫。”
“在那时,人世七域被外界称之为陌尘。那是何等风光。苍茫众生几乎都是尊以陌尘为号掌。那个时代,被后人称之为仙古,只是风光、